卜卦之人身着一身青色道袍自祠堂之中而出,中年道人却已存了长长的胡须,手举桃木长剑,后随一年幼童子手提木篮,里面尽是些香烛符纸一类,不知怎地,冉如胭瞧这这种场景心生胆怯,也不知这道人是否能够看出她已非此世之人。

“太乙道人,这便是多靠你了!”

赵淮敛眉拱手,而太乙道人神色依旧淡薄,似是毫不在意这俗世之事,恍若从天而降的仙人,相助天子卜卦领命。

冉如胭愣神,仔细瞧着这一切。

上一世,也是这太乙道人而来,占卜一卦,为上吉,意是此年必然安好无恙,而后一年,果真一切顺应他所言般,天下之间,平定叛乱,灾祸渐隐。

不过,今世一切已改,冉如胭倒是期待着这新的一卦,到底是吉是凶。

幼童虽只比红木桌子高了一个脑袋,却是整整齐齐地将一切摆置在了锦布以上,透着稚气的双眼意外得凝重,细细扫过所有,便是拱手退至一旁。

不久,太乙道人背对着众人默念一段咒语,双手不断快速打着手势,随后将桃木剑之上沾上被朱砂画着咒语的符纸,随之撒上了一把糯米,细细呢喃依旧,浓酒随樽的倾斜而落入他的口中, 只听“噗”的一声,酒水已然猛是规整地烙印在了他举起的黄纸之上,形成的图案在太阳的照射一下隐隐,众人虽是屏息凝视,却是仍然难以看清上面是什么东西。

宁阳王赵沱潋滟桃花眼不时掠过一丝丝兴趣,却是又隐没于恭谨之中。

祭拜之场安静一片,殊不知暗流已然喷涌而出,谁都明白这一卦到底意味着什么。

“太乙道人,不知这一卦该如何解?”

赵淮见太乙道人已然是将手中的黄纸铺于锦面之上,便知占卜结束,可是太乙道人却是久久不语,眉间似是愁绪围拢。

“紫气东来,为吉,只是……”

“只是什么?”

赵淮目光一凛,仿佛感觉到了身后一干王爷重臣灼灼的目光。

“只是,紫气东来之势颇带血气,其中混杂,贫道不才,难以预知到底是凶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