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陛下所言,圣旨应当是尽快会到达排云殿,珍贵姬便是在排云殿中等候便是,本宫近日身子乏了,便是不愿操劳这些事情,还望珍贵姬莫是怪了本宫。”

颜素问玉手扶额,那光滑的额头之上似是果真隐隐渗着细密的冷汗。“那如胭便是不便打扰皇后娘娘休息,还望皇后娘娘能够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莫是让如胭担忧了。”

冉如胭福身而过,见颜素问点头示意才是缓缓踏步离开。

“珍姬,哦不,应当是珍贵姬,你怎地不是开心模样?按理说来,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锦翠于身旁缓缓说道, 明明是一件极大的好事情,可是自家主子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开心的样子,也是奇怪,但是即便是如此,她却是怎么也不能说什么的。

宫墙高耸,将二人的身影尽数遮掩于宫道之中,这便是可以看得出来,通往外界的宫墙定然是愈发高了,被囚禁于后宫、皇宫的人儿,如何才能够出得去呢?

冉如胭抬首瞧着天际的淡淡蓝色,心中不免是伤感起来,倒是怎么也没有应答锦翠的话语,而锦翠也是不敢再询问什么,只得于一旁安静地随着。

冉如胭被册封为珍贵姬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后宫之中,不过傍晚,便是已然有许多妃嫔进入排云殿中恭喜一番,冉如胭只得一个一个接下所赠的物品,那些表面之上的笑颜,她自然是知晓其背后的含义。

怎么了?

呵呵,之前不会从来不来的吗?

怎地这会儿就来了?

锦翠一直伫立于排云殿院中,瞧着各色人来来往往,倒是似是一下子看透了后宫。

“锦翠姐姐,你在想什么?”

锦绣在一旁凝着视线于锦翠之身,瞧着她抬首的模样,那双眸之中的神色,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像自家主子的心思了。

难道是呆得久了,就会变得相似吗?

锦绣暗自于心中奇怪,而嘴上也是询问出了声。

锦翠听到问题,沉默了好久好久才是重新开口。

“想什么?其实我也是不知晓的,不过,瞧着她们这副阿谀奉承的模样,我只觉得有些恶心。”

锦翠突然的一番话竟是令锦绣大惊失色,什么时候锦翠竟然是会觉得他人赠送物品是一件恶心的事儿?

“锦翠姐姐,锦绣倒是觉得你与从前有些不像了!不好,主子在唤我过去,我先行进房间,锦翠姐姐莫是将锦绣的话语放在心上,锦绣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

话音刚落,锦翠再凝神便是瞧不见了锦绣的身影,不免是微微勾唇。

变了吗?

变了吧!

她也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潜移默化,却是在如今,在锦绣的一个问题之后突然发觉了自己与曾经的差别,哪一个才是她想要的呢?

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

而冉如胭,却是令她明白了更多更多。

霞色一点一点染过天际,淡淡的蓝色依然是匿了模样,重新添置上去的墨色倒是占了主导地位,只待谁人一声令下,便是瞬时将整个世界的光明吞没。

或是为了殿中宫人的行走,长廊之中的宫灯灯柱依然是亮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将黑暗撕扯。

方才段良人便是捧着一个墨色鎏金匣子进入自家主子房间之中,想必同样是为了冉如胭能够在今后的日子里助她一把。

不过她这个主意却是打错人了。

任锦翠再不留心,她也是发觉到了自家主子对段良人的一些心思,举手投足之间,亦或是眉眼之间,皆是对段良人此人的不喜之意。

大树的枝影微微遮过了雕花房门,房间之中同样是点起了数根如手臂粗细的红烛,透亮如白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