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走上前来,不顾冉如胭的反抗,手掌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开始用力。

冉如胭慌乱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锦翠的大手。

她吃力地张开嘴巴喘息,冷不丁锦翠已执起杯中鸠酒,狠狠灌进了她微张的檀口中。

毒酒穿肠而过,她渐渐平静下来,放任那钻心的痛楚从腹中蔓延全身。

下身一阵阵热流涌出。

冉如胭绝望的闭上双眼,双手紧紧地覆盖在小腹。

一切都晚了。

她的儿,已经没了。

思及至此,她双眼怒瞪,恶狠狠地看着锦翠:“你卖主求荣,你弑主反叛,你这等人……你这等人,注定不得好死!”

锦翠浑不在意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倔强地仰起头:“我这种人?只有我这种人才能活下去!你莫要怪我!莫要怪我!”

冉如胭惨然一笑,倒在一片暖洋洋的冬日里。

终究,是这个富丽堂皇的黄金屋害人不浅。

朦胧垂死间,不知是谁人离去,行走间环佩叮当,悦耳动听。

那人走到门口,似乎回头。

“愣着作甚!你还不快跟我回去复命!”

是南宫妙玉的声音。

又有人离去,行至门口微微一顿,声音再也不闻,定是锦翠无疑。

此时的冉如胭只觉胸腔中的心肝脾肺,五脏六腑都要被呕出来了,大口大口的鲜血,呛得她难受得紧。

真的好疼,好疼!

她努力的睁大着眼睛,想要看清一些,只是终究再也无力,眼前所有的物什都模糊了起来……

恍惚间想起从前。

那时,锦翠从老家跟来,一路相扶相持。

可是最终,还是背叛了她。

思绪混乱,手指触碰到微凉的东西,忍不住细细描摹着轮廓,是……陛下亲手为她插在鬓间的步摇。

他眉眼轻笑,夸她就像步摇上的羊脂白玉一般纯白无暇。

陛下……陛下……

你何曾爱过我?

那眉眼现在想起来竟是那般无情无义。

珍姬?

呵呵呵……

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何曾珍惜过我?

何曾有一丝真情?

怕只是利用吧?

她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步摇,任由锋利的钗头扎进肉里!

好恨呐!

临死了竟发现这世上,竟是无一人会牵挂自己。

在这冷宫中,悄无声息地死去,如卑微的蝼蚁。

身体渐渐冰冷,她慢慢蜷缩起来。

好冷啊!

想念儿时母亲怀中的温暖,不知道娘亲这时候在家做什么,大抵是该绣着过年要用的棉衣。

自己若是死了,那些姨娘们更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母亲吧……

母亲,母亲……

她就那样倒在在尘埃里,纹丝不动。

死亡是什么感觉?

身体轻飘飘的,再也不觉得难受。

远处断断续续传来了丝竹礼乐的声音,是顺妃的贵妃册封典礼吗?

真是好不甘心!

害死自己和腹中骨肉的凶手逍遥法外,扶摇直上,富贵荣华。

凭什么她们杀人还能自在地活着,为什么她就要这样冷冷清清的死去,若是人生能重来,她定要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