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浑浊的双眼仍是存着些许处心积虑的神色,赵沱只是瞥过一眼,便是知晓了他的心思。

“镇国公说笑了,本王哪里是与兴平侯交好,本王不过是恋于南宫二小姐,无奈兴平侯却是将她送入了宫中,如此,本王倒是怨恨于他,如今南宫二小姐在宫中受苦,本王如何放得下心呢!”

赵沱一改之前的浪荡公子哥模样,双目之中突然显了些悲哀之意,倒也是苍凉,一时间令颜于杰也有些信了。

“本王假意与其他女人牵扯,不过是害怕自己愈陷愈深,而万一冲动之下做了什么顶撞龙颜的事儿,对谁都是不好,便是将此番心思埋入心中,如今镇国公一问……本王若是不说,反倒是被镇国公给误会了……”

赵沱淡淡而语,说话之余,颜于杰倒是想到了曾经手下告知的,赵沱与南宫妙玉关系微妙的事儿,便是相信了一些,但是狐疑的神色只是稍稍收敛,心中仍旧是对赵沱抱有一丝忌惮。

“原来是如此……如今南宫二小姐成了贵人,让皇后娘娘多多照顾,自然是能够多了一些恩宠,还望宁阳王放心!”

交谈已久,二人皆是避开了假冒冉子勋一事,不免令颜于杰愈发怀疑赵沱的实力。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赵沱挑眉,略是呢喃,似是在竭力隐下那一份不能与他人诉说的心思。

“令她过得好一些,本王心中愧疚便是少上一分……”

颜于杰细细琢磨他的话语,却是觉得没有任何可疑之点,可是心中仍旧不安得紧,犹如一块大石始终压着,丢不掉,放不下。

“好好好,今日约镇国公前来,自是不说愁事,堂中新晋一美酒,以朝露为引,葡萄之中最为嫩的为主,听起来便是滋味非同一番。”

赵沱自身旁摸过一银色雕花纹青草酒壶,小心翼翼地替颜于杰斟了一小杯,白玉兰花瓷杯衬着青色澄澈的酒水,瞧上一眼便是知晓了此酒的稀有。

幽幽的香气与内间之中的袅袅檀烟不同,携着些清新,隐着点暗暗的馥雅。

颜于杰可以不听赵沱再说什么,却是不能舍下手中的美酒。

一口冰冷入喉,颜于杰细细品着其中滋味,好一会儿才是咂嘴而语。

“真不愧得宁阳王赞许,此酒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绝品。不知此酒叫什么呢?”

“清千愁,一杯清千愁。”

赵沱不管不顾,只是拾起身前酒杯,将其一口灌入口中。

颜于杰暗自盯着他变化的神色,发觉他双眉之中逐渐隐下的哀愁之意。

难不成,赵沱果真是因为南宫妙玉而胁迫于他?

已然有些乱于臆想之中,颜于杰微微摇头,缓缓将酒杯置于唇间。

夜晚已然悄然而至,窗边似是被拉上了一道厚重的帘子,眼前除却红烛之火,白日景色便是全然隐没于黑暗之中。

坤宁宫中,皇后颜素问一身粉色中衣于内间之中,端坐于青玉案上,纤细嫩白的双手捏着棕色的信纸,不过一会儿便是微微颤抖。

“皇后娘娘,镇国公说了什么?你怎地是这副神色?”

梅芯于一旁伫立,见自家主子此模样,才是上前缓缓捶着颜素问的双肩。

“镇国公言……让本宫帮助南宫妙玉夺得恩宠。”

最后几字几乎是咬牙切齿,颜素问实在不明白,颜于杰为何会让她这样做?

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什么,镇国公竟然会这般说?此信莫不是被仿了字迹?”

梅芯也是着实不能理解,曾经镇国公颜于杰规劝颜素问争宠夺爱,如今却是要帮助他人……如何让人能够相信呢?

“梅芯,你是如何思索的?”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