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沈思薇搀扶着谢夫人,跟在太后身后,一步步走出大殿的背影,那眼神里的怨毒,恨不得将沈思薇的后背烧出两个洞来!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出了承恩殿,殿外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让沈思薇滚烫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感觉到,身侧婆母的身体在微微发颤,脚步也有些虚浮。

“母亲,您还好吗?”沈思薇压低了声音,扶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谢夫人摇了摇头,脸色依旧苍白,却强撑着一丝笑意:“我没事,就是……跪得久了,这腿脚有些不听使唤了。”

沈思薇心头一痛。

婆母虽是江南世家出身,但嫁入将军府后,也曾随夫君在边关吃过苦。

可毕竟年岁不饶人,今日在冰冷的金砖上跪了那么久,如何能受得住?

“都怪我,是我来晚了,才让您受此屈辱。”沈思薇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责。

若非她被太后叫去暖阁说话,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秦婉却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温润。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就算你当时在场,也躲不过去。”她叹了口气,眼神里是看透世事后的疲惫。

“倒是你……今日你那番话,实在是太大胆了。”

她回想起方才殿上的情形,仍心有余悸。

“微微啊,你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行事了。今日有太后在,可下一次呢?你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地,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怀瑾怎么办?”

秦婉的语气里,是真真切切的后怕与担忧。

沈思薇听着这番话,眼眶一热。

她吸了吸鼻子,将涌上的泪意逼了回去,声音却带上了一丝哽咽。

“母亲,您是我的母亲。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受人欺凌,无动于衷?”

“我没有家了,将军府就是我的家,您和夫君,就是我唯一的亲人。谁要动你们,除非从我的尸骨上踏过去!”

这番话,她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秦婉闻言,。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单薄,脊背却挺得笔直的儿媳,眼眶一热。

“好孩子……好孩子……”秦婉的眼圈也红了,她紧紧握住沈思薇的手,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一句心疼的呢喃。

上了回府的马车,车厢内燃着安神的檀香。

秦婉靠在软枕上,膝盖的酸痛让她不适地蹙起了眉。

沈思薇见状,立刻从随身的小荷包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浅绿色的药膏,不由分说地卷起婆母的裤腿,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她的膝盖上,用熟练的手法轻轻按摩起来。

清凉的药意透过肌肤,瞬间缓解了那股酸胀的痛楚。

秦婉舒服地喟叹一声,看着沈思薇专注而心疼的侧脸,心中越发柔软。

“微薇,”她忽然开口道。

“今日宫中之事,就不要告诉怀瑾了,好吗?”

沈思薇按摩的手一顿,抬起头,有些不解。

秦婉苦笑了一下:“他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冷面冷心,杀伐果决,可对自己人,却护短得很。如今边关不稳,圣上又对他猜忌日深,我不想他再为这些后宅阴私之事分心,更不愿他为了给我出气,再去冲撞皇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思薇默然。

婆母说得对。谢怀瑾如今的处境,如履薄冰,实在不宜再节外生枝。

她点了点头:“好,母亲,我听您的。”

嘴上虽应着,她心里却如明镜一般。

怎么可能瞒得住?

这偌大的京城,尤其是皇宫,就是一个筛子。

今日承恩殿发生的事,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