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不再看任何人,又重新转向沈思薇。

“这里人多嘈杂,吵得哀家头疼。你是个安静的孩子,随哀家去暖阁坐坐,陪哀家说说话吧。”

在全场众人混杂目光中,沈思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婆母。

谢夫人眼中满是欣慰与鼓励,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得了婆母的示意,沈思薇这才放下心来,屈膝一福:“是,臣妇遵命。”

就这样,她扶着太后的手臂,在皇后和长乐公主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注视下,坦然地离开了宴会主殿。

暖阁内,温暖如春。

屏退了左右的宫人,只剩下太后与沈思薇二人。

太后的态度,变得更加亲和,就像一个寻常人家的长辈。

“孩子,坐到哀家身边来。”她指了指身旁的软榻。

沈思薇依言坐下。

“哀家心里清楚得很,那日若不是你,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太后说着,叹了口气,从自己白皙的手腕上,褪下了一只成色极佳、温润通透的羊脂玉镯。

她不由分说,拉过沈思薇的手,亲手为她戴了上去。玉镯触手温凉,尺寸竟是刚刚好。

“这只镯子,是哀家当年的嫁妆,跟了哀家一辈子了。如今,哀家将它赠予你。”太后握着她的手,郑重地说道。

“以后在这宫中行走,见此镯,便如见哀家。有它在,无人敢再为难你。”

这,已是天大的恩宠与庇护!

沈思薇心中动容,连忙起身想要推辞:“太后娘娘,这太贵重了!臣妇不敢受。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分;为君分忧,亦是臣妇本分。臣妇不敢居功。”

她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言辞恳切,让太后越发喜爱。

“好孩子,哀家给你,你便拿着。”太后将她按回座位上。

“这是你应得的。你不仅救了哀家,也让哀家看清了一些人和事。”

太后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与失望。

“皇帝的心思,哀家知道。他忌惮谢家功高震主,想要收回兵权,这本是帝王心术。但是,他这次做得过了。”

她看着沈思薇,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你们夫妻,受委屈了。你放心,有哀家在,定不会让你们就这么白白受了委屈。怀瑾是国之栋梁,是大梁的守护神,就这么闲置在家中,岂不是自毁长城?哀家,绝不会答应!”

听到这话,沈思薇心中一震。

太后这番话,几乎是在明示,她会为了谢怀瑾,去和皇帝博弈!

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正要开口谢恩,就在此时

“砰!”

暖阁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名贴身伺候太后的大太监,神色慌张,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甚至顾不上礼仪。

“不好了!太后娘-娘!不好了!”

太后眉头一皱,沉声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出了何事?”

那大太监喘着粗气,几乎是哭喊着禀报道:

“回……回太后娘娘!谢……谢老夫人她……她惹怒了皇后娘娘!正要……正要对她处以仗刑啊!”

沈思薇闻言浑身的血液瞬间凉了个透。

前一刻还因太后的庇护而感到的温暖与安稳,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她“霍”地一下从软榻上站起,甚至顾不上礼仪,脸上血色尽褪,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太后娘娘!请恕臣妇失仪,臣妇……臣妇要去看看婆母!”

“慌什么。”

太后不见丝毫慌乱她缓缓站起身。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沈思薇冰凉的手背,声音沉稳而有力:“不急,哀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