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太后的脸色不好,忙为她拍背顺气,道:“母亲息怒,我想,这其中必有缘故……”

太后将她的手推开,问:“若我没记错,这事第二回了?”

长公主也颇为无奈,只得应是:“上回是当着方将军的面说的。”

太后沉吟,而后,看向一旁的孙微。

“王妃可知晓此事?”

孙微既然打算撒手不管,便没有承认的道理。

她上前跪下,答道:“太后明鉴。妾这些日子,只在王府之中打理内务,外面的事,一概不知。世子是专断之人,与太子说了什么,亦向来不与妾提起半句。”

太后冷哼一声:“都过了那么些时日,我以为你已经说服阿隽了,如今看来,全无用处。”

孙微露出无奈之色,道:“妾牢记太后嘱咐,时时劝诫。可世子的脾性,太后也知晓,主意极大。起初,妾说起这些的时候,世子还回嘴,后来就一句也不回了。妾以为他已经被说服了,岂知……是妾辜负了太后,还请太后降罪。”

长公主见状,也不由地帮腔:“王妃所言,亦是确实。阿隽那性情,我等还见识得少么,谁做得了他的主?说不定王妃说得越多,他反倒逆反起来,偏就这么做了?莫说对她,阿隽对我等不也是如此么?”

太后看了她一眼,愈加不快。

她令长公主多跟鲁氏走动,是为了少生事端。她倒好,真拿鲁氏当成亲人了。

太后语气严厉:“这般大事,竟无人向我禀报。璇玑,你袒护阿隽不对,太子妃帮着袒护更是不对。至于王妃……”

她说着瞥了孙微一眼,只见她惶恐地跪着,一副罪该万死的模样。

心中虽然有气,可这鲁氏每每一副卑微的模样,让她好似一拳头打在褥子上。她甚至无法责怪这鲁氏无能愚蠢,因为她也知晓自己的亲孙是茅坑里的石头,鲁氏那点能耐,卖卖乖也就罢了,却是硬来不得。

她继续道:“王妃也有失察之罪。还有太子。此事,无人脱得了干系。”

被点名的人,无不磕头请罪。

半晌,太后恹恹地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将太子召来。”

众人闻言,纷纷告退。

只有王瑶留在殿内,没有离开。

太后看了她一眼,问:“太子妃有话要说?”

王瑶犹豫片刻,问:“有件事,妾不知当说不当说。”

长公主和方氏领着王璇玑出宫,往尚书府去。

路上,方氏和王璇玑同乘,不由得埋怨道:“你今日着实失礼,险些将我吓死。出了这么大的事,竟一声不吭,还闹到太后面前,教我和长公主好生尴尬。幸好太后不曾怪罪。”

王璇玑的泪已经拭干,如今平静下来,脸上无一丝喜怒。

“我这么做,岂非遂了母亲的愿?”她淡淡地说。

方氏难以置信地看她:“你这话从何说起?”

“母亲前夜和父亲说的话,我都听见。”王璇玑道,“母亲说世子丢了北府兵权,又是个不听话的,执意与王氏为敌,让父亲设法阻挠这婚事,替我另择夫婿,不是么?”

方氏恼怒:“大人说话,你怎能偷听?回去让你父亲治你!”

王璇玑脸上既无羞愧,也无惧色。

“母亲恼什么?父亲办不到的事情,女儿替你办了,不好么?”

方氏没好气地看她:“我不过是提这么一嘴,你父亲说办不成,我也就算了。倒是你,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嫁给世子么?不是你从幼时的心愿么?怎的临到头来,自己怯了?”

她说罢,长长叹息:“你自己想嫁的,与家里看中的,恰是同一人。你道这天下真有几个女子有你这般幸运?你倒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