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隽笑了笑,并不多言,只让人取创药来。

“过来,”他说,“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

孙乔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还伤着。先前一时兴奋,竟是忘了痛。

待司马隽拆开布条,孙乔痛得龇牙咧嘴。

“你伤成这样,你父母不心疼么?”司马隽问。

“心疼,可他们拦不住我。”孙乔说,“母亲说,若阿姊知晓了,定要结结实实地打我一顿。”

“听起来,你阿姊很是凶悍。”

“是也不是,阿姊只对我一人凶悍。”孙乔想了想,又道,“说凶悍也太过了。阿姊实则手劲小,打我并不疼,还不如现在疼。”

司马隽的唇角微微勾起。

“疼也得忍着,”他一边将药擦上,一边道,“你伤口不收拾妥当,便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好。”

孙乔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

他眼巴巴地司马隽,仍觉得难以置信。

“世子先前不是说,要我得了前三,才收我为徒的么?”

司马隽看了他一眼,道:“可知我为何改了主意?”

孙乔摇摇头。

“今日的比试之人中,你年纪最小。”司马隽道,“自这比武开始以来,从未有你这年纪的人进入前五之内。你觉得,这理由如何?”

孙乔面色一喜:“多谢世子!”

他一激动,手上又疼起来,他的脸再度皱成苦瓜。

司马隽让人取来干净的布条,将他的手包好,看着他:“你拜师吧。”

孙乔一愣,才想起还没行礼。

他规规矩矩地跪下磕头,道:“徒儿拜见师父。”

司马隽吩咐道:“从明日起,你每日辰时到棠园来,我若得闲,便亲自来教习;我若不得闲,便会将你一日的功课告知管事,你只管问他。”

孙乔眨眨眼:“我不能去师父府上,随师父一道起居么?”

司马隽道:“你为何要随我一道起居?”

“我看别人拜师,便与师父形影不离,端茶倒水、铺床叠被、跑腿打杂等等,皆不在话下。”

司马隽道:“我是收徒,不是收仆人。这棠园便是你的学堂,你每日来上学便是。”

孙乔应下,又道:“我若想见师父,能去府上找师父么?”

“不可。”

“为何?”

司马隽忽而有些后悔收了这个徒弟。

这小儿,话当真是多。

“怪不得你阿姊只对你凶悍。”他说。

孙乔不明所以。

司马隽继续道:“我的王府不仅是我的居所,亦是处置国中政务的去处,外人不可擅入。且王府之中还有夫人,你不可惊扰。”

孙乔“哦”一声,又问:“师父所说的夫人,可是我师母?”

“夫人是先王的王妃。”

“如此,师父为何不唤她母亲,却要唤她夫人?”

司马隽:“……”

他冷眼看着孙乔:“我方才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孙乔见他板起脸,忙道:“记住了!”

司马隽随即将一枚玉佩都给他:“这是为师给你的礼物。你收了这礼,便算是礼成了。”

孙乔双手接过那枚玉,高兴地仔细端详,而后,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等阿姊回来,我要给她看一看。让阿姊也长长见识。”

司马隽淡淡地笑了笑,又叮嘱一番,令人送孙乔回家。

孙乔拜豫章王世子为师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孙家上下。

往日冷清的小院内外,已经挤满了族人。

见孙乔回来,他们纷纷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