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褚越笑道,“因着那里有金银财宝。”

“不对。”司马隽道,“你又不缺钱财。”

褚越想了想道:“如此,那里要么有我深恶痛绝之人,我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要么有我深爱之人,我一心要守着她。”

说罢,褚越似明白了什么,震惊地看着司马隽。

“你莫非心里有了人?”

司马隽却注视着他,定定的,若有所思。

褚越有些兴奋:“你……”

“鬼扯什么。”司马隽打断道,“我问的是你。”

说罢,他却转身而去。

褚越错愕,问:“你去何处?”

“回船上。”司马隽淡淡道,“你不是说要替我巡视么。”

褚越:“……”

船庐里,侍从们送来饭菜,一一在案上摆好。

孙微在案前坐下,正要用膳,忽而听人传报,说司马隽来了。

司马隽?

孙微有些意外,抬眼就见司马隽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

“世子怎来了?”她讶然道,“世子可曾用膳?”

“我与褚将军一道用膳。”司马隽说罢,却将自己带来的一只漆盒放在孙微面前,道,“这几日我着实忙碌,不曾向夫人问安。此物,是给夫人的。”

孙微看向那漆盒,只见那上面嵌着螺钿,看着似是装首饰的宝盒。

打开,里面确实是首饰。一对莹润的白玉镯子。

“这是……”

“今日是夫人生辰,这是贺礼。”司马隽道。

孙微:“……”

她这才想起来,今日确实就是鲁娴的生辰。

司马隽看着她:“夫人又不记得了?”

“谁说不记得。”孙微神色从容,“只不过在外从权,又在孝期,妾无意张扬。”

司马隽道:“原本说在王宫中为夫人庆生,可惜赶不回去了。这玉镯,是仓促备下的,夫人却觉得不喜欢……”

“怎会不喜欢。”孙微道,“世子厚意,妾甚欣慰。多谢世子。”

船庐中已经点起了灯烛,那双眼睛映着烛火,浮着一层温柔的光。

司马隽“嗯”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前两日,我见了闾丘颜。”他忽而道。

孙微道:“哦?他说了什么?”

“夫人说得不错。”司马隽道,“闾丘颜此人,无论城府和手段,皆在他人之上。他尤其擅长的,是玩弄人心。”

这话,让孙微颇有兴趣。

“怎讲?”

“他说,他将夫人带到荆州,意在引我攻城。只要有夫人在,我必定会打过去。”

孙微愣了愣。

司马隽的神色和语气皆是平静。

二人隔着丈余远,烛火在他的脸上跃动着光影,却看不清那其中的喜怒。

心头似是被什么牵着,跳得有些不稳。

“哦?”孙微道,“闾丘颜此言,居心叵测。”

司马隽却道:“我以为,他说得不错。”

孙微目光定住。

她看着他,只觉心跳愈加快了些。

“怎讲?”她听到自己开口问道,声音依旧无波无澜。

“我一直在想,夫人是我的什么人。”司马隽缓缓道,“夫人曾说,夫人是我的军师,亦是家人。从前,我不曾深想。如今听了闾丘颜的话,倒觉得贴切。父王曾说,世间唯家人才值得奋不顾身守护。”

他注视着孙微,目光炯炯:“于我而言,说夫人是姊妹,亦无不可。夫人可觉冒犯?”

孙微张了张口,只觉心跳慢慢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