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呢?

如此也就罢了,儿媳妇确实也能干,得他的心,那她把委屈咽下去就是,可为何连孙儿都不听她的话,还敢跟她顶嘴?

宣姜氏委屈不已,抱着丈夫的手号啕大哭,“仲安对我不像以前那般亲了,连孙儿也不亲近我,侯爷,你可不能也跟他们一样不要我了啊,我只有你了。”

宣宏道心中苦涩不已,他无奈地转身抱住了她的头,“夫人啊,你自小善良心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可为何要跟望康说那般残忍的话?她就是女孩,那也是我宣家的骨肉,流着我宣家的血啊。”

“可,可……”被丈夫抱住了,宣姜氏的心也稳了,她不是个脑子想事的,对着丈夫更是有什么说什么,这时候也是轻声道:“可她要是生下来,也像了她娘怎么办?”

“什么意思?”宣宏道顺着她背,安抚着她的手僵了,不敢置信他所听到的。

宣姜氏听出了丈夫声音里的严厉,刚停了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惶恐地看着宣宏道,脑子一片空白,“你看,她没生下来,你们都……”

你们眼里都只有她了。

坐在榻上的宣姜氏别过头,扑在榻上,伤心欲绝地大哭了起来。

丈夫儿子都当她傻,连媳妇也是,可她只不想计较,容易心软不喜欢为难谁罢了,可为何她不为难他们,凡事皆顺着他们,他们却要为难她,让她不好过?

为何他们就不能真正地顺她一次?

她也不是光为的自己,她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老侯爷死前的遗愿啊。

宣姜氏伤心大哭,宣宏道却僵在原地,随后,他酸涩地哭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老天爷啊,他都不知道,原来他的夫人其实是不喜欢他们那个晨昏定醒,唯恐照顾她不当的儿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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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康哭过后,许双婉给他洗了脸,他就睡过去了。

等他睡了,给他的小被子上还盖着他父亲的老披风压着点,许双婉这才提起了精神,跟顺叔那边说了话。

她让他回去,告诉侯爷望康没事了,已经睡下了,等睡醒了她就带他过来给祖母请罪。

吴顺不知为何,有些讪讪然地离去了。

侯夫人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性子,几十年没变过,她是个柔性子,从来不会生气,对谁都好,对下人也是,但有时候她做事不过脑子,当时可能也是没反应过来,就推了顶嘴的小长公子一把,这本是就是小长公子的不是,而她人柔体弱,也没摔疼小长公子,可侯爷在问了几句话就郑重其事地大吼着让他过来看情况,他也就着急地来了,原本他还想等着小长公子不哭了,他把事情一说,少夫人会跟着他过去给夫人陪不是,没想她回了一句话,让他走了。

吴顺心里犯起了嘀咕,心道当媳妇的当权久了,眼里果然就没长辈来了。

他走后,许双婉又打起精神,见了先前让她去处理伤口的福娘。

“头是怎么伤的?”她轻声问。

福娘踌躇了一会,才小声回道:“杯子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