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女子,你?必成全?。金口?玉言,犹在耳畔。你?身为帝王,当知何谓‘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澹临胸膛起伏,气怒得?指尖冰凉,“君无戏言,那必须是情理之中才作数!焉知你?要夺的是我的人?!云烟是朕的妃子,是你?的弟妇!”

“弟妇?何谈弟妇?她于我,算不得?真正‘弟妇’。”澹擎苍道,“云烟与你?连鸾帐也未垂过一夜,既无夫妻之实,何来弟妇之说,又何来人伦悖逆?”

“你?怎会?知此事!”澹临似要气晕厥。他?破唇瓣,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在彤史上做下的手脚,”澹擎苍淡然道,并未提及是云烟亲口?告知的他?此事,只?道自查彤史,“想查,自然查得?到。”

“你?简直大逆不道!”

澹擎苍极其严肃,语气柔和?了几分:“六弟,我想要她,望你?能成全?。”

澹临叱:“绝无可能!”

澹擎苍再确认了一遍:“绝无可能?”

澹临:“绝无可能!”

澹临话音刚落,澹擎苍脸上那短暂的柔和?瞬间消散殆尽。他?抬步,走向?云烟身侧,泰然落座。

他?甚至未抬眼皮,随手端起几案上的青玉茶盏,细细端详其中舒展的翠绿叶片,神态闲适得?如同真的在品茶:“六弟,若你?执意不允,那就要吃些苦头了。”

澹临:“你?意欲何为?”

澹擎苍唇角忽地向?上弯起一抹弧度。此刻微带浅淡笑意的他?,似大雄宝殿里高?供的泥塑菩萨,凝固在一室香火烟雾中,慈悲之下透着无形的阴森:“六弟若不允,你?这病,”

他?指节轻敲青玉杯盖,发出清冷的回音,“恐是要一辈子好不了,至死难愈了。可你?若是允了,这病或许还有转机。”

澹临眼中爆出难以置信的惊愕:“你?竟以朕的性命相要挟?四哥,你?我自幼兄弟情深,你?竟威胁我的性命?”

澹临是如何也想不到,澹擎苍会?威胁他?的性命。他?们自幼兄弟情深,他?是如何也想不到与自己情深意厚的衣服亲兄弟,有朝一日会?威胁他?的性命。

错愕、震惊、难以置信,顷刻通通化作滔天?怒焰:“澹擎苍!你?的良心可是被狗吞了?!我幼时救你?性命,你?今日便是如此回报于我?!”

“我若当真无良心,”澹擎苍面色沉静如古井,直视澹临,“又何必屡次三番,置自身安危于不顾救你??澹临,你?幼时救我,恩情我从未忘。这些年,你?数次遇刺,哪一回不是我替你?挡下?其中两次,我自己也险些丧了命。如今算来,倒该是你?欠我数条性命才是。”语气斩钉截铁,一笔一笔算得?分明。

“我对你?不仅有恩,”他?紧逼一步,“更是数度以命相救的大恩。然你?,不顾我救命深恩,亦不顾手足之情,连我娶妻这等微末心愿,竟也一口?回绝。你?我之间,究竟谁是无心无肝之人?”澹擎苍将?这良心指责,原封不动?掷了回去。

澹临一时语塞。霎时想起这些年澹擎苍为他?所做的一切。胸中那翻腾的怒焰稍稍一滞:“你?娶弟妇,终是悖逆伦常,不合礼法。”

“且不提她未与你?行夫妻之实,算不得?夫妻,我娶她本算不得?悖逆人伦。”澹擎苍冷静剖析,语如锋刃,“若硬要说悖逆,悖逆了,那又如何?我于你?有大恩大义在前,你?应我所求,便是成全?这份恩义。为成全?你?我之间的这份恩义,暂且放下那些人伦礼法,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