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半倚在宽长的御书案旁,懒洋洋地,不为所动。

“书房重地,容不得你胡闹。”

“你且忙你的,我不扰你,你也莫扰我。”云烟将双臂往那御案上一搁,闭目假寐起来。

澹临下颌绷紧,似在隐忍克制怒气。

御书房乃天子运筹国事之重地,何等肃穆庄重。妃嫔在此肆意胡闹,成何体统?社稷国事,在澹临心中永远重于泰山,永远在澹临心中第一位。

澹临:“云采女,尔屡次三番言行悖逆,藐视宫规,朕念尔或初入宫闱,姑且宽容。然此等狂悖无状之举,断难再姑息!

着即:即日起禁足于尔寝宫思过一月,非朕旨意,不得擅离。每日抄录《内训》十遍,静坐思愆,涤荡尔身轻浮之气!

尔需谨记此番教训!倘再不知收敛,行此等有失体统、藐视宫规之举,朕定当严惩不贷,决不轻饶!”

侍立宫人闻此圣谕,心中皆道:云小主今日在御书房如此放肆,若换作旁的妃嫔,只怕早已人头落地。圣上仅罚俸三月,禁足抄书,实是法外开恩,格外宽宥了。

然此在宫人眼中极轻的惩处,于云烟而言,却极重。她脸倏然一寒,直逼澹临。

她走近他,本欲再赏他一记耳光,然思及前次扇他,反震得自己手掌生疼。遂顺手抄起御案上一卷书册,劈头盖脸便朝他身上抽去。

“啪!”一声脆响,书册结结实实打在澹临胸膛上。

云烟:“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云烟毫不迟疑,扬手又是一书册抽去。心下暗恼:用这书册抽人,忒也不便,若有条鞭子在手便好了。

扭曲的欢愉在发酵,澹临喉头滚动:“大胆……”

云烟掐住他下巴道:“澹临,为何不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