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教客枯等之理?云娘欠身道:“我这就去叫她。”

“不必,让她睡。”

“不妨事,等她醒来便好。”

见他似乎的确不介意。云娘点点头。若是可以,她也不想打搅女儿睡觉。

这一候便是日上三竿。云娘欲去云烟卧房叫醒她,忽见门边光影浮动。

午阳穿牖,茜纱筛金。素帷轻扬处,云烟倚门而立。雪色罗裙曳地,碧簪松绾乌云,青丝垂落玉颈。呵欠间,素纱广袖滑落,皓腕凝霜竟比雪罗更皎三分。

金色日光将窈窕身量裁作墨玉剪影。金尘流转鬓角,睫羽眨落碎金。

她大抵是还未睡醒,揉眼,揉碎眉宇间的金芒,眼尾揉出来薄红。整个人慵慵懒懒,恰似白瓷盏里浮着的桃花酿,不沾分毫,却醉人心神。

穿堂风忽起,雪色罗裳飘然,袖间蝴蝶绣纹忽隐忽现,似要振翅欲飞。腰间流苏佩玉相击,泠泠清响惊破满室寂静。亦惊醒了滞愣住的谢锦舟。

戴上面纱时,只一双眼就已美到极致。岂料素纱之下,竟是这般绝色。

谢锦舟好似被捅了一刀,胸膛剧烈起伏起来的同时,通身像是被泼了一痛红色墨水,红彤彤得快要燃烧起来。

云烟倚靠门框,见谢锦舟通身红似熟虾。轻笑出声。真是个容易害羞的小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