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中央的符文开始震动，那行“双生对决，血启”的字缓缓翻转，笔画一寸寸拆开，又重组这次拼出来的是“止”。

温雪瑶盯着那字，忽然抬手，一口咬在舌尖上。血涌出来，她仰头一喷，血雾正落在陆云璃心口的伤口上。血珠刚碰皮肤，就“嗤”地一声冒起细烟，像是烧红的铁遇了冷水。

“不是谁死。”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讲台授课的架势，“是都活！听懂没有？都活”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祭坛猛地一震，像是地底有头巨兽翻了个身。她脚下一滑，差点跪倒，硬是靠另一只手撑住地面稳住。指尖触到的石砖烫得吓人，像是刚从炉子里捞出来。

她顾不上疼，反手就把两人交握的手按在了腰间那块玉佩上。

玉佩是拼合的，一半在她这儿，一半在陆云璃怀里，原本只是两块残片，纹路对不上，颜色也不一样。可现在，随着她血渗进去，两块玉突然“咔”地一声轻响，像是锁扣咬合。

金光从缝隙里炸出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她听见耳边有声音，像是老式投影仪开机的“嗡”声，接着是女人说话，嗓音冷得像手术室里的不锈钢托盘。

“双生者，承一魂。存一，灭一。”

她认得这声音。上辈子在实验室里听过无数次。那是她导师，也是当年亲手把她从项目里踢出去的人。

幻象来了。

她站在一间白得发青的手术室里，无影灯亮得刺眼。两张手术台并排放着，台上躺着两个男人，脸一模一样，胸口都插着导管，连心跳频率都同步。她手里拿着手术刀，刀尖对着左边那人的胸口。

“选一个。”导师说，“活一个，废一个。这是规则。”

她低头看自己手，白大褂袖口沾了血，不知道是谁的。她没动。

“你不选，系统会替你选。”导师的声音像在念操作手册。

她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发抖。

“规则？”她把手术刀往托盘里一扔，金属撞击声清脆得像钟响，“谁定的规则？你？还是那堆破代码？”

她转身就走，门还没推开，整个手术室开始扭曲，墙皮剥落，露出后面的铜线和齿轮。她回头，看见两具身体同时睁开了眼。

幻象碎了。

她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还跪在祭坛前，手还按在玉佩上。金光还没散，顺着两人手臂往上爬，像是给血脉镀了层金漆。她低头看那块玉，原本拼合的缝隙正在缓缓发黑，像是被烧过。

“行了。”她喘了口气，“谁也别想再拿你们当备份。”

话音刚落，头顶“咔嚓”一声。

她抬头，看见那面一直挂在祭坛上方的双世镜，从中间裂开一道缝。不是碎，是像蛋壳被内部的东西顶破，裂缝缓缓蔓延，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镜面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碎片没落地，就在空中化成了灰。

灰飘下来，落在她肩上，轻得像雪。

祭坛的震动停了。

她低头看陆云璃，他脸色还是白的，但胸口的血终于止住了。那把龙纹匕首还插在心口，可刀身上的纹路正在一点点褪色，像是被水泡过的墨迹。

她伸手去摸他颈侧，那道红纹还在，但不再发烫，也不再蔓延，反而变得柔软，像是普通疤痕。

“吓死我了。”她松了口气，语气突然轻松得像在聊天气，“我还以为得给你写墓志铭，写‘生于阴谋，死于自恋’。”

他眼皮动了动，没睁眼，但手指微微蜷了一下，掐了她一下。

她正要骂，忽然听见背后有动静。

燕王还跪在原地，双手撑地，背上那道龙纹正从边缘开始剥落，像是老旧的墙皮，一片片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