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道越走越低，三人不得不弯腰前行。火折子几乎贴地，光晕里浮着细小的尘粒。温雪瑶忽然抬手：“等一等。”

她从发髻抽出银针，往地面一插。银针入地三寸，拔出时针尖发黑，还带着一丝黏液。

这东西让人感觉不安，她急切地说道：“别碰地面。”温雪瑶低声，“底下不只是水，还有别的。”

墨子渊立刻用算盘边角刮下一点黏液，捻了捻，又凑鼻一嗅：“腐殖质混着硫化铁，还有……一点甜味。”

“甜的？”陆云璃不信，“这地方怎么会有甜的？”

“像蜜，但发馊的。”墨子渊皱眉，“不点不对劲。”

第九十九章孤女

温雪瑶却没再说话，她盯着岩壁，火光晃动中，隐约看见几道刻痕。她凑近，用袖角擦去盐霜那是四个字，用西域文刻的，笔画深而急：

**献祭之泉**

她手指抚过最后一笔，那刻痕像是新划的，边缘还带着石粉。

“谁会在这儿刻字？”陆云璃低声。

“活人。”温雪瑶说，“而且没打算藏。”

墨子渊正要说话，忽然抬手示意噤声。

风停了。

火折子的焰苗凝固不动，连一丝晃都没有。可就在这死寂中，一段童谣响了起来。

不是从远处传来，也不是从近处响起。它像是直接贴着耳膜震动，音调古怪，节拍却极稳，正好十二拍一循环，和黑水喷发的节奏完全一致。

温雪瑶立刻闭气，手指压住耳道。可那声音没从空气来，反而像是从颅骨内部渗出，带着微微的震颤。

墨子渊迅速用算盘轻敲岩壁，听回音。敲了三下，他眼神一紧：“声音频率和岩层共振一致。这渠，是共鸣腔。”

陆云璃已背靠岩壁，剑横胸前，剑尖微微上扬。她没说话，但眼神扫过左右，像是在找声音的锚点。

童谣还在响，不快不慢，不悲不喜。温雪瑶忽然发现，自己的呼吸不知不觉跟着那节奏走了。她猛地掐住虎口，逼自己乱了呼吸。

“别跟着它。”她低喝，“它在调我们的频率。”

墨子渊立刻停下敲击，把算盘收回袖中。陆云璃咬破舌尖，血腥味一冲，神志清明。

三人背靠背，缓缓后撤。温雪瑶一边退，一边用银针在岩壁上刻下“献祭之泉”四字，做记号。墨子渊则用算盘珠在地面压出标记，每十二步一记，对应喷水周期。

退到岔道口时，童谣忽然变了调。

最后一个音节拉长，像是被什么卡住，又像是从极深处被拽上来。紧接着，前方右侧通道的黑水喷发时间乱了提前了三呼吸。

“它影响了机关。”墨子渊声音发紧。

温雪瑶立刻抽出芦苇杆，插进壁缝。杆子刚稳，地面震动，黑水喷出，方向竟偏了十五度，直冲三人藏身处。

陆云璃剑鞘一挡，黑水溅上鞘面，立刻冒烟。她手腕一翻，剑尖点地，借力后跃。温雪瑶拽着墨子渊退开，芦苇杆被黑水冲断，半截掉进喷口，瞬间化成黑水的一部分。

“不能再退了。”温雪瑶盯着前方，“后面是死路，再退就撞上第三波喷发。”

墨子渊忽然从袖中掏出那颗带“燕”字的算珠，往地上一放。算珠滚了半圈，停在裂缝边缘，微微震动。

“它在感应什么。”他说。

温雪瑶盯着算珠，又看向岩壁上的“献祭之泉”。童谣的最后一个音节还在耳中回荡，像是没结束，也像是……在等回应。

陆云璃突然抬剑，剑尖抵住温雪瑶肩头：“别动。”

温雪瑶没动。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影子的嘴，好像动了一下。陆云璃的剑尖还抵在温雪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