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

温雪瑶没动，只低声问：“那陆云璃呢？他是不是……”

第七十九章风仪宫

“他……”太后眼神闪烁，像是想说又不敢说，“他不是……你以为的……”

话没说完，外头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太后娘娘！御医到了！”

门被推开，一群宫人涌了进来，七手八脚要抬人。

温雪瑶退到一旁，看着他们把太后抬走，目光却落在那盘未动的蟹粉上。

八只蟹，七只壳干净，一只刻着禁食清单。

她忽然想到什么，从袖中取出那块底舱找到的布角，对比飞刀上的暗纹。

纹路对上了。

一样的细密回旋，像是某种家族图腾。

她眯起眼，把布角和飞刀一起塞进药囊，转身往外走。

刚出殿门，迎面撞上一个宫女，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热气腾腾。

“王妃恕罪！”宫女慌忙低头。

温雪瑶看了眼那碗药，黑乎乎的，像是煮过头的咖啡。

“这是给太后的？”

“是……安神汤。”

她伸手接过，凑近一闻，药味浓烈，但底下压着一丝甜腥和太后呼吸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笑了笑，把药碗递回去：“这药，还是凉了再喝比较好。热的容易伤胃。”

宫女愣住，她已拂袖而去。

走出宫门时，天色阴沉，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

她站在台阶上，摸了摸药囊，三片双世镜碎片还在，冰凉地贴着她的指尖。

她忽然想起陆云璃烧掉的那件衣服。

龙涎香不沾衣，只融皮。

那块布角上的香气，却留在了织物上。

除非……那香味，根本不是陆云璃的。

她抬头看了眼宫墙，檐角的铜铃在风中轻响。

远处，那幅太后与先帝的画，正被宫人取下，准备送去熏香。飞刀钉入地面的瞬间，温雪瑶正要转身，脚步一滞，手腕顺势翻出银簪横在胸前，目光却已越过刀尾颤动的寒光，直盯向太后被抬走的方向。

软轿刚抬出殿门，檐角铜铃还在轻晃，一道黑影自对面宫墙第三根檐柱后疾掠而出，袖中寒光再闪。第二柄飞刀破风而至，角度更刁，直取软轿中昏迷太后的咽喉。

她心头一紧，人已扑出，却知自己跑不过刀速。

就在飞刀距目标三寸之际，一道玄色身影如逆风之箭，自偏殿外疾冲而入。来人未减速，右臂闪电探出，三指精准夹住刀身，力道拿捏得毫厘不差，刀尖竟在空中硬生生止住，连太后颈边的发丝都未惊动半根。

温雪瑶收势不及，差点撞上那人后背。

她抬头一看，是墨九。

他站在软轿前，左手垂于身侧，右手仍夹着那柄淬毒飞刀，指节未泛白，像是随手从空中摘了片落叶。刀身幽蓝，毒光未散，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这手速，”温雪瑶退半步，把银簪插回袖中，语气轻得像在茶馆点心，“再快点，怕是能接住雷劈。”

墨九没理她，只将飞刀轻轻一折，从中断为两截，随手扔在地上，动作利落得仿佛刚才不是救了条命，而是顺手拍死了一只蚊子。

宫卫这时才冲进院子，乱哄哄地围住软轿，七嘴八舌喊着“护驾”“搜敌”，脚步声踩得青砖发颤。温雪瑶蹲下身，从药囊取出一小瓶紫苏油，抹在鼻下，又往四周洒了几滴，以防毒气残留。

“不止一人。”她低声说，目光扫向殿前高耸的房梁。

墨九微微颔首，依旧沉默，左手却已悄然探向腰间。下一瞬，他足尖一点案角，整个人如鹞鹰腾空而起，衣袂未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