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被她逗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懂得多。”

嘴上嗔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融融的。

叶蓁蓁引着唐心往屋里走,指尖不经意拂过廊下悬着的灯笼穗子,绛红色的流苏晃了晃,映得她眼尾的笑意也轻轻漾开。

侧头时鬓边碎发被风掀起,她抬手别到耳后,问道:

“对了,我让阿茹寻的营造匠人,你见着了吗?”

唐心踩着石阶往上挪,手里捏着片刚掐的玉兰花瓣转着圈儿,花瓣边缘的嫩黄蹭得指尖发痒。

她几步跟上,眉眼弯成月牙:“见着了,方才在月亮门边正撞上呢。”

说着把花瓣往鬓边一插,从袖袋里摸出张折得方方的纸。

“我把铺子的户型图给他铺开瞧了,连梁木怎么改、窗棂换哪种样式都敲定得差不多,让他明日再去细量尺寸,好定用料和工期。”

“这样正好。”

叶蓁蓁抬手掀开门帘,素色的帘子从指尖滑过,她侧身让唐心先进,自己随后跟上时带进一阵晚风。

“明日我同你一起去铺子看看,也好放心。”

脚步刚跨过门槛,又补充道,“看完铺子,我带你去城郊的庄子收拾出来正好用,后头还有股活水,改造成造纸的作坊再合适不过。”

唐心一听这话,转身时脚底下差点打绊,额头堪堪擦过门框,忙伸手扶住。

她眼睛瞪得溜圆,方才插在鬓边的玉兰花瓣都晃掉了,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雀跃:

“真的?那可太好了!我正对着舆图琢磨哪儿有水有地呢,可算有着落了!”

说着往叶蓁蓁身边凑了凑,伸手想拉她的袖子,又想起自己刚捏过花瓣,手在衣角蹭了蹭才敢碰。

“多谢美人姐姐!你真是我的及时雨!”

“你啊,真是个鬼丫头。”

叶蓁蓁望着她急得鼻尖冒汗的模样,眼尾弯起浅浅的弧度,唇边漾开一抹清浅的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细碎的涟漪。

此后准备事项诸事繁冗,朝起披星,夜寐戴月,案牍间、堂前处,无一刻稍歇。

或装潢铺面,或研制造纸,或厘定规程,只觉光阴如白驹过隙,倏忽三日已过。

这日午后未时,日光斜斜铺在街面,上官浩正临窗闲坐,忽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抬眼望去,一辆青帷马车缓缓停在对面铺前,车辕上那方刻着“叶”字的黄铜铭牌,在阳光下晃得人眼亮。

他眉梢微挑,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喃语:

“这不是叶家的马车么?”

车帘掀开,先下来个身着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身形清瘦,眉眼间带着几分俊秀,倒像是哪家养出来的娇客。

只见他转身对着车内扬声笑道:“美人姐姐,我扶你下来。”

话音未落,叶蓁蓁已探身出来,脸上漾着浅浅笑意,伸手搭在那男子腕上,被他轻扶着下了马车。

两人并肩往里走时,那“小白脸”还侧头跟叶蓁蓁说着什么,逗得她眉梢眼角都染上暖意。

上官浩握着茶盏的手指猛地收紧,眼底瞬间凝起寒意。

好个叶蓁蓁!才听说她跟江淮定了情,转头就跟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货色拉拉扯扯。

那小白脸看她的眼神,那亲昵的姿态,哪里像是普通朋友?

江淮为她苦熬了五年,如今好不容易守得云开,她倒好,竟在外头与旁人这般亲近!

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他猛地将茶盏往桌上一磕,“砰”的一声,茶汁溅出些许起身时带得椅脚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周遭茶客都侧目看来。

他大步就往楼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