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不能......"

江淮急切上前半步,广袖带起的风惊飞了脚边落叶,却在触及她退缩的眼神时骤然僵住。

"我可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你不是说和姓顾的一刀两断?”

江淮向前半步,苍白的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衣袖,又在咫尺处猛然蜷起,声音里裹着难以抑制的迫切。

“再不会回头?”

“对,我不喜欢他了。”

叶蓁蓁仰起脸,阳光将她眼底的决绝镀上银边。

她望着他眼下乌青,想起他两世的守候喉间泛起酸涩。

“这些年你为我做的,我都记在心里。”她攥紧掌心,一字一顿道。

“可正因如此,我更不能拿愧疚当筹码,把你的真心踩在脚下。”

叶蓁蓁苦笑了下:“世间有很多比我好的女子,你为什么偏喜欢上我呢。

江淮喉头滚动,尝到铁锈味:"这世间女子千千万......"

"可她们都不是你啊,小蓁儿。"

他沙哑的尾音像根刺,直直戳进记忆深处。

叶蓁蓁浑身一颤,恍惚看见十岁那年母亲张开双臂,暖融融的阳光里,同样的称呼裹着桂花香气扑面而来。

那年秋末,镇南王府白幡如雪,长公主李虞溘然离世的消息震动京城。

这位为护幼弟登基远嫁南疆的金枝玉叶,终究敌不过江翊后院莺莺燕燕的消磨,在红烛冷榻间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机。

龙椅上的帝王连夜下旨,以雷霆之势将外甥江淮接入宫中抚养,玄色车驾穿越八百里加急,带着少年未干的泪痕碾过朱雀大街。

自此宫墙内多了个沉默的身影。

江淮总爱抱着长公主留下的发簪,在御花园最偏僻的角落一坐整日,任海棠花瓣落满肩头也浑然不觉。

即便皇帝舅舅赐下江南进贡的稀世珍宝,或是特许他随意出入禁宫,少年眼底的光依然像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再难亮起。

彼时叶府后宅,叶母握着女儿的手,望着长公主画像上温婉的眉眼,声音哽咽:"小蓁儿,你江姨最放不下的就是淮哥儿。若在书院遇见他,千万替娘好好照顾他..."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叶蓁蓁也时时记得母亲说的话。

所以在书院回廊遇到江淮后,叶蓁蓁攥着油纸包的桂花糕,裙摆上绣着的并蒂莲随着跑动微微晃动。

她小跑着拦住江淮的去路,仰头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小哥哥!我叫叶蓁蓁,我的母亲叫柳卿!”

江淮停下脚步,垂眸看着眼前元气满满的少女。

叶蓁蓁踮起脚尖,发间的绒花几乎要碰到他的下颌:

“你母亲和我母亲是手帕交呢!她说过,等我们在书院见面,要做最好的朋友!”

她不由分说地将温热的点心塞进他掌心“这个桂花糕可好吃啦,快尝尝!”

江淮望着手中还带着温度的点心,指尖微微发颤。

不需要,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少女便开口道:“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说完,她冲他甜甜一笑,转身跑开时,马尾辫上的红绸带在空中划出一抹鲜艳的弧度。

接连半月,青石案头总会准时出现带着体温的点心。

叶蓁蓁有时哼着小调搁下梅花饼,有时眨巴着眼睛递上杏仁茶,脆生生的"小哥哥"在回廊间荡开,惊飞檐下白鸽。

可江淮始终冷着脸,要么原封不动,连个眼神都不愿多给。

直到某个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