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起了杀心。
见此剑拔弩张的境况,在场的紫服红袍官吏公卿,无不?吓得面无血色,两股战战。就连依附陈立清的祁元谢氏、闻喜裴氏、周山姚氏族人,皆不?敢抬头窥视天颜,生怕丧命于?陈立清之手。
陈立清心知肚明,崔家人心上下一齐,无非是?倚仗崔珏多?年来戎马关山的威名。
崔珏一死?,崔家军大势已去,早已成?了待宰的牛羊,不?足为惧。
倒是?他的长子陈恒被崔家养废了,放着大好的吴国山河不?要,非要去崔珏跟前当?一条摇尾乞怜的孬犬!
为防陈恒坏他好事,陈立清早已将这个孽障关押私邸,禁闭数月,待日后时局稳定,他自当?放陈恒出来。
他们好歹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假以时日慢慢规劝,陈恒总会想通……
若是?想不?通,倒也无妨,陈立清可不止一个儿子。
思?及至此,陈立清心中大定。
他不?再犹豫,只冷眼扫向位极人臣的谢修明。
谢修明会意,他手捧明黄圣旨,冒着寒凉风雨,大步流星上前。
谢家拜孔圣人座下,世代辅佐皇朝,竟有朝一日也要做出这等篡位胁君之事,当?真是?可叹可悲。
谢修明心中感叹不?过?一瞬,他也知道,如今开罪了吴东崔氏,再无后悔药可吃。
他不?能连累谢氏满门,唯有全心全意效忠琅山陈氏,方能得到一线生机。
思?及至此,谢修明咬紧牙关,快步上前。
他一手捧玺,一手奉旨,请无上皇崔翁落印禅让,退位让贤。
谢修明抬手,将那卷诏令,逼至崔翁额前:“还请无上皇落玺。”
崔翁看着那一纸明黄,他仰头癫狂大笑:“你既已为乱臣贼子,何须扯‘禅让’一制用于?遮羞?!天底下哪个不?知你丧尽天良,背弃旧主?!凭尔等鼠辈,竟也有脸践祚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