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院门在路琛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那个让他窒息的空间和那个让他心胆俱寒的女人。

庭院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月光无声流淌。

商知微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方才的怒斥似乎耗尽了她一些力气。

沈时年走到她身边,没有安慰的话语,只是默默地将她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包裹进自己温暖干燥的掌心。

商知微没有挣脱,感受着那份沉静的暖意,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她抬头看向沈时年,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丝疲惫,还有一丝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抱歉,让你看到这些不堪。”她低声道。

沈时年摇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做得很好。脏东西,就该用扫帚扫出去。”

他握紧了她的手,“都过去了。”

商知微眼圈微红,是的,都过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反扶住他道:“再坐一会儿吧。”

沈时年闻言笑了起来,“好。”

笑容真实,让商知微眼前又晃了一下,心跳有些急促。

她暗暗深吸口气,和沈时年重新在院子里坐下来,凉凉的院子里,带着一丝冬的气息。

商知微为他倒了杯茶,然后才道:“我……”

“什么?”

见她迟疑,沈时年放下茶杯看着她。

商知微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

目光转向沈时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阮馨……她后来还有没有找你麻烦?

还有,她和楚则许那边,有进展了吗?”

她记得楚则许是楚潇潇的父亲,也是阮馨现任丈夫商圈里的重要人物,这层关系盘根错节,令人玩味。

沈时年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月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暗影:“麻烦?她暂时没空来招惹我。至于她和楚则许……”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确实抓到一些蛛丝马迹,他们私下见面相当隐秘,用的都是境外难以追踪的通讯方式。

但目前拿到的东西,还不足以构成铁证。”

他端起茶杯,指节分明的手指在白瓷上轻轻叩击:“不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等我找到确凿证据,会一并送到我父亲面前。

也该让他看清,这位他当年执意要娶进门、这些年一直偏袒的续弦夫人,究竟是怎样一副面孔。”

他话锋一转,目光温和地落在商知微身上:“倒是你,之前听你提过几句阮馨和你父亲……她当年,究竟是怎么……

当然,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想说的。”商知微摇了摇头

沈时年安静地看着她,做出倾听的姿态,月光下的侧脸显得格外专注。

“我是听奶奶说的,我父亲根本就不喜欢阮馨……”

“我亲生母亲和父亲当年十分相爱,是阮馨横插一脚,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设计让我母亲误会我父亲变心,伤心远走。

后来我父亲迫于家族压力和某些把柄,才不得已娶了阮馨。”

商知微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她在听到这些的时候,自然也想过,如果当初不是阮馨,她父母会不会恩爱到老,她爸爸也不会积劳成疾,她也不会在奶奶去世后,变成一个孤儿。

她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可强求来的婚姻有什么用?我父亲从未爱过她,婚后他们一直相敬如‘冰’。

后来,我亲生母亲不知为何,将我送回了商家……

我父亲和奶奶把我视若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