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卫澧没看下去,越看他心里越难受,脸疼,心里也疼,匆匆将信折好,又塞回去了。
扒拉扒拉剩下的信件,与第二封间隔了将近三个月,想必那时候赵羲姮已经出生了,于是寄信人的署名从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儿”,变成了“阿妉”。
赵羲姮的乳名,叫阿妉。
她父亲盼望她长乐安康,所以为她取名阿妉。
她还未出生前,就已经得到了万千的宠爱,有父母的,祖母的,外祖父与外祖母的,所有人都期盼着她来到世上,已经做好了一切迎接她的准备。
赵羲姮,她得到过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一家人明目张胆的偏爱,所以她现在对任何人的示好都不必受宠若惊,甚至那一点点示好,与她以前所拥有的宠爱相比,是那样微不足道且渺小。而卫澧,他什么都没有过。
卫澧没坐在椅子上,而是倚在墙边儿,思绪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他跟赵羲姮,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他如今费尽心思将人拉到了属于自己这边的泥沼中,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你说一个生来就尊贵的人,用得着考虑一个讨厌的人是什么心情吗?
他就那样沿着墙边儿坐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盯着外头渐出的红日起了身。
昨日的衣裳沾上厚重的尘土,已经变得污浊不堪,他到底回了院子,去取一套干净的衣裳。
卫澧才进屋子,躺着的赵羲姮就一咕噜爬起来,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两个人目光相触,卫澧挪开视线,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径直去找衣裳了。
第31章 一更
赵羲姮一愣,卫澧竟然当做没看见她。
她心里盘算着,不对劲儿啊,按照她对卫澧的理解,他若是真生气了,早上来掐自己脖子了,说不定还会把她带猫一起掐死,但现在这么冷漠,是怎么回事?到底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还是说读书使人进步,卫澧好好读了几天书,已经学会将喜怒都藏起来了。
卫澧越平静,赵羲姮越觉得心里打鼓。
她倒是从未想过,卫澧是被她的行为伤着了,委屈了。
毕竟这种情绪,就连卫澧他自己都不肯承认自己会有。
“主公?”赵羲姮叫他。
卫澧还是不搭理人,将衣柜里的衣服抱出来一卷,随手塞进包袱里,转身就往外走。
赵羲姮:“!!!”
卫澧不会是被她气到离家出走了吧。
她也顾不上被窝外面多冷了,赶紧跑下来,鞋也没顾上穿,一把拉住卫澧的袖子,“主公主公我错了,我道歉,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当真认识到自己错了,愧疚的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赵羲姮自觉没心没肺,这么难受还是头一会。
地上冰冰凉,冻得她交趾刺痛,赵羲姮忍不住缩了缩交趾,但还是没撒手,她怕自己撒手,卫澧这个狗脾气不听她说话就跑了。
人要是真给气跑了,她也挺难受的。
这是卫澧的家,她把人气跑了自己搁这儿住的舒坦算怎么回事儿,而且昨晚那个事,真就是她不对。
卫澧还是没说话,把自己的袖子从赵羲姮手里抽出来,冷着一张脸继续走,赵羲姮锲而不舍跟上去,这次握住了他的手腕,“主公我真的错了,你理理我。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她压低声音,软软的,小时候犯错了同赵星列撒娇便用这样的语气,百试不爽。
“你手还疼不疼?上药了没有?”赵羲姮牵起他的手,卫澧苍白的手上处处都是棕褐色的疤痕,还有冻疮,手背上猫抓的伤痕都显得并不那么严重了,总之就是很丑。
赵羲姮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