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他开口，声音平稳。

陆青瑶愣了一下，抢先道：“哥，我们准备好了，你今天不是要去军区开会吗？”

陆振华的视线从张月揽的蓝裙子上移开，落到自己妹妹脸上。

“会议改到下午了，上午正好有空。”他顿了顿，扔下一个重磅炸弹，“我送你们去，顺便逛逛。”

客厅里一片死寂。

林文静和陆青瑶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送她们去？还顺便逛逛？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张月揽捏着裙角的手指，瞬间收紧。

“哥，不用了吧，我们自己坐公交车去就行，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们去逛商店多没意思啊！”陆青瑶试图挣扎。

“有意思。”陆振华言简意赅，目光又重新锁回张月揽身上，“给我媳妇儿买东西，很有意思。”

“我的媳妇儿”这几个字，又被他说了出来。

张月揽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热了。

他当着婆婆和妹妹的面，说得如此自然，让她心尖发颤，又生出一股无名火。

最终，谁也没能改变陆振华的决定。

五分钟后，陆振华开着那辆军用吉普车，载着一车气氛诡异的女人，朝着市中心的友谊商店驶去。

林文静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两个人，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

后座上，陆青瑶坐在中间，努力想当个合格的隔离带。

张月揽则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街景，一句话都不想说。

陆振华的存在感太强了，他专注地开着车，手臂肌肉随着转动方向盘的动作，鼓出流畅的线条。

陆青瑶受不了这沉默，凑到张月揽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嫂子，我哥今天吃错药了吧？他以前最烦逛街了。”

张月揽抿着唇，也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他就是不要脸，怕我们把他甩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怨气。

话音刚落，前面开车的男人，头也没回，只是淡淡地开口了。

“大声点，后面吵，没听清。”

张月揽的身体瞬间僵直，血液直冲头顶。

她猛地抬眼，只能看到他宽阔的后背和线条冷硬的后颈。

他听见了！他绝对是听见了！

旁边的陆青瑶也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在张月揽和她哥的后脑勺之间来回扫视。

车厢里的空气，凝固了。

张月揽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她把头转向窗外，恨不得能从车上跳下去。

直到车子停在友誼商店门口，那股令人窒息的氛围才被打破。

友谊商店是这个年代最时髦的地方，里面摆满了各种进口商品和国内的顶尖好货。

穿着体面的人们在货架间穿梭，空气中都飘着一股高级的味道。

林文静和陆青瑶一进去，就像鱼儿回到了水里，立刻被那些漂亮的布料和新奇的零食吸引了过去。

张月揽还沉浸在刚才的窘迫里，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

陆振华停好车进来，很自然地就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跟着。

她们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像一尊沉默的、移动的、极具压迫感的大理石雕像。

他太高了，一身军装又太惹眼，所到之处，总能吸引来无数打量的目光。

那些售货员和顾客的视线，在他们一行人身上来回逡巡，带着好奇和探究。

张月揽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如芒在背。

“嫂子，你看这条红色的裙子怎么样？料子真好！”陆青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