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陆思揽先开了口。

“周念哥，你现在在哪所大学读书啊？”

“国防科大。”周念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哇，好厉害。”陆思揽的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

陆振华在副驾驶冷哼了一声。

国防科大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当年上的也是军校。

“你呢？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周念问。

“我想考美院。”陆思揽的声音，有些不确定，“我喜欢画画。”

“我爸不同意。”她看了一眼前面，那个坚毅的后脑勺。

“画画能有什么出息。”陆振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女孩子家，就该去当个老师，或者医生，安安稳稳的。”

车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陆思揽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张月揽握住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

周念：“陆叔叔，我觉得，画画挺好的。”

“能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当成一生的事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而且，”他顿了顿，“思揽很有天赋，我见过她的画，画得很好。”

陆振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见过？”

“嗯，”周念应了一声，“上次在青瑶姑姑家，看到的。”

陆振华不说话了。

车子开到了陆家大院门口。

周念停下车，熄了火。

“陆叔叔，张阿姨，到了。”

陆振华推开车门，下了车道了声谢谢后，径直走进了院子。

张月揽拉着女儿，也下了车。

“小念，今天谢谢你了。”她笑着对周念说。

“不客气，张阿姨。”周念的目光，落在陆思揽还泛红的眼圈上。

“思揽，别不开心。”他的声音很温柔。

“你爸爸，只是太爱你了。”

陆思揽看着他，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周念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软。

他伸出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揉揉她的头发。

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他收回手，嘴角勾起一个笑。

“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他发动车子，离开了。

陆思揽看着他车子远去的尾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

从那天起，周念来陆家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他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

“陆叔叔，我爸让我给你送点新茶叶。”

“张阿姨，这是我妈让我带给你的点心。”

“思揽，我这里有几张画展的票，你要不要一起去？”

每一次，他都来得光明正大，礼数周全。

陆振华想把他赶出去，都找不到理由。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头披着羊皮的小狼，一点一点地靠近他家那颗水灵灵的小白菜。

他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张月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笑，不说话。

陆青瑶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天天在旁边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