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揽回过神，眼前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

人们开始退场，喧闹声再次灌入耳朵。

“我没事。”声音有些干。

“走吧。”她站起身，拉着李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那个叫唐灵的女人远一点。

帐篷外的空气，带着秋夜的凉意。

张月揽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里，让她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刚才那个飞刀表演，真是太吓人了。”

李雪还在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那个女的，胆子也太大了，万一那刀子歪一点……”

张月揽的脚步，顿了一下。

是啊。

万一歪一点呢？

她刚才只顾着震惊，只顾着回忆前世的纠葛。

都忘了去想，唐灵站在那里，需要多大的勇气，或者说多大的绝望。

“我们快点回家吧，天都黑了。”

李雪挽住她的胳膊，催促道。

两人加快了脚步，走在返回家属院的小路上。

路灯昏黄，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张月揽一路沉默。

李雪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月揽，你是不是不舒服？从刚才出来，你一句话都说。”

“我就是在想，那个女的，为什么要干这么危险的活。”

张月揽随便找了个借口。

“嗨，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李雪叹了口气。

“谁活得容易呢？”

快到家属院的时候，她们需要穿过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子。

刚走进巷口，一阵压抑的争吵声，从巷子深处传来。

“你今天为什么躲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暴躁，充满了怒气。

“我说了多少遍，站在那里，不许动！你的命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收，就什么时候收！”

张月揽的脚步停住了。

这个声音。

是那个飞刀手，陈明。

“我没躲。”

一个女人的声音，怯生生的，带着哭腔。

“行，你没躲！那之后感谢观众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下去一一道谢啊？还笑得那么僵硬！”

“李明！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而且下去感谢，不是我的工作，你为什么还骂我？”

是唐灵。

李雪也听见了，她紧张地拉了拉张月揽的衣袖。

“我们还是绕路走吧。”

张月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敢顶嘴了？我看你是活腻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响亮。

女人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李雪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张月揽的心猛地一沉。

她拨开李雪的手，迈开步子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月揽！你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