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那双冒着火的，奇怪的眼睛。

再到他把自己扛起来，扔在床上。

“……他就那么把我扛起来，像扛一袋面粉！我头朝下，差点没吐出来！”

“然后就把我扔在床上，那床板‘咯吱’一声，我以为要塌了！”

李雪越说越气，站起来，开始比划。

“他就这么，双手撑着，瞪着我，一句话不说！我以为他要打我呢！”

张月揽的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画面。

她拼命地，忍着笑。

肩膀，一抽一抽的。

“然后呢？”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然后！”李雪的脸，红得能滴血，“他就啃我！”

“不是亲！是啃！跟狗啃骨头一样！我嘴皮子都破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上面果然有个小小的伤口。

“我当时都懵了，月揽，你是不知道，他那个木头疙瘩，什么时候会过这个啊！”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开窍了，还有点兴奋。”

李雪的声音，小了下去，带着一丝羞赧。

“可谁知道，他就是个疯子！蛮牛！一点都不知道轻重！”

“一次又一次！我求他，我说不行了，他跟听不见一样！”

“我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

李雪咬着牙，做了个抬膝盖的动作。

“……我就把他给踹下去了！”

“噗嗤。”

张月揽终于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你还笑！”李雪又气又窘，伸手去捶她。

“对不起，对不起……”张月揽擦着眼角的泪，拉住她的手，“我不是笑你，我是觉得周卫国，他太逗了。”

“逗？他那是蠢！”李雪气呼呼地坐下，“我问他跟谁学的，他还不说！就梗着脖子，说什么爷们儿就该这样！”

爷们儿……

张月揽的笑，停住了。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

她想起了前天下午，周卫国从自家院子门口，落荒而逃的背影。

想起了陆振华那个充满了挑衅和炫耀的吻。

还有周卫国那句“团长，你家门槛有点烫脚”。

线索，全都串起来了。

“月揽，你说我该怎么办？”李雪还在发愁，“他现在还睡在地板上呢，我这一个星期都不想理他！”

“别气了。”张月揽握住她的手，眼神里带着安抚，“男人嘛，有时候就是一根筋。”

“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就是用错了方法。”

“他那是用错了方法吗？他那是想谋杀亲妻！”

张月揽想了想，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雪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这样行吗？”

“你试试。”张月揽冲她眨了眨眼，“对付这种木头，得用点手段。”

送走了李雪，张月揽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沉了下来。

她走进卧室，看着那张被她重新铺好的，平整的床。

脑子里，全是陆振华的脸。

这个男人。

自己胡闹就算了，还出去乱教别人。

简直是误人子弟。

晚上。

陆振华回来了。

他脱下带着寒气的外套，身上还是那股子熟悉的，让人心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