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那条滚烫的围裙，快步走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屋子里的空气，都因为她怀里的东西，变得粘稠而灼热。

她低头，把脸深深地埋进了那条围裙里。

布料上，有阳光和樟脑的味道。

她贪婪地吸着，仿佛能从里面，闻到那个男人霸道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下那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

她把围裙小心地放在枕头上，然后走出了卧室。

张大山还单腿站在那里，局促不安。

张月揽走到厨房，从柜子里拿出半条腊肉，又装了一袋子白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装着红糖的纸包。

她把这些东西，都塞进一个布袋里。

她走到张大山面前，把布袋递给他。

“这个，你带回去。”

张大山连忙摆手：“嫂子，这不行！我就是顺路捎个东西，我不能要你的……”

“拿着。”张月揽的语气，和刚才让他喝水时一样。

她把布袋，硬塞进他的怀里。

“你替我告诉他。”张月揽抬起头，眼睛在灯下，亮得惊人。

“告诉他，东西我收到了。”

“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

“家里，有我。”

最后那四个字，她说得很轻，但每一个字，都砸在了地上。

张大山看着她，看着她通红的眼圈，和那双亮得灼人的眼睛。

他重重地摇了摇头。

“那边我去不到了，不过嫂子你放心，要不了多久，这场战争就结束了，团长也能回来了。”

张大山走了。

张月揽把他送到院门口，看着他一跳一跳地，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她回到屋里，关上门。

麦芽用头蹭着她的腿，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呜咽声。

她走进卧室，走到床边。

那条蓝白碎花的围裙，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枕头上。

像一个温柔的，充满了暗示的邀请。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抚摸着那光滑的布料。

然后，她把它拿起来，抱在怀里。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滑进了围裙胸前那个小小的口袋里。

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东西。

第89章 燥梦

那是个硬物。

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硌着她的指尖。

张月揽的动作停住了。

她把整只手都探进了那个小小的口袋里，用指腹确认着那东西的轮廓。

方方正正的，有棱有角。

是一张被折叠了许多次的纸。

她的心，毫无道理地狂跳起来，撞得胸口生疼。

张月揽把那张纸条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纸张的边缘有些毛糙，折痕很深，看得出折叠它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麦芽还在用头蹭她的腿，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屋子里很静。

静得能听见她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灯光下，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她用指甲，一点一点，将那张纸条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