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笑了。

她把兔子放回筐里，熄了灯，准备睡觉。

就在这时。

“咚，咚咚。”

院门，被人轻轻地敲响了。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麦芽警惕地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张月揽的心，猛地一跳。

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披上衣服，走到外屋，隔着门板，低声问：

“谁啊？”

门外沉默了片刻。

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股她不熟悉的，浓重的口音。

“张月揽同志，在家吗？”

“我是从东山高地下来的，受你们家陆团长所托，给你捎了点东西。”

第88章 托人送围裙

陆团长。

东山高地。

钱红那张怨毒的脸，和她说的那些话，又一次浮现在她眼前。

张月揽的手，死死地握住了门栓。

“你有什么证据？”她问。

麦芽的咆哮声更响了，它用身体撞着门板，在警告门外的人。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那个男人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全是疲惫。

“嫂子，你把门开条缝。”

“我这腿站不住了。”

张月揽犹豫着。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门栓抽开。

“吱呀。”

门被拉开一道窄缝。

夜风裹挟着一股尘土和草药混合的气味，灌了进来。

门外站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看上去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

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脸上是长途跋涉的灰败。

张月揽的目光，顺着他的身体往下。

他的左腿裤管，是空的，从膝盖往下，松松垮垮地耷拉着，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他单腿站着，另一只手扶着墙，身体在微微发抖。

张月揽的呼吸，停住了。

麦芽的咆哮也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它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嗅着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嫂子。”男人看到她的眼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团长说，他上次给你写的信，提过一只白猫。”

张月揽的心，猛地落回了原地。

那封信。

那封让她面红耳赤的信。

最后那句附言，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她拉开了门。

男人扶着门框，对她点了点头，额头上全是汗珠。

“进来吧。”张月揽侧过身，声音还是哑的。

男人单腿跳着，进了屋。

他每动一下，额头的汗就多一分。

张月揽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