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对,老子是个兵,不能为了女人回家。】

【可老子他妈的,现在什么都不想当。】

【我只想当你的男人。】

【在床上,把你翻来覆去弄哭的那个男人。】

【张月揽,你那罐酱,我收到了。】

【我没吃。】

【我看着它。罐子是凉的,里面的东西是红的,像你被我亲得狠了时候的嘴唇。】

【我想舔。】

张月揽的脸颊,轰的一下,烧透了。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响。

她手里的信纸,被她死死地攥在手心,揉成了一团。

疯子。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胸口起伏得厉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屋子里的空气,都因为那几行字,变得滚烫,稀薄。

她觉得窒息。

她走到窗边,想推开窗户。

手放在窗栓上,却没有力气。

她的目光,又不受控制地,飘回了桌上。

那一团被她揉皱的信纸。

还有旁边,那厚厚的一叠。

像一座沉默的小山。

每一封里面,写的都是这些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无法抑制地生了根。

她走回去,重新坐下。

她把那一团信纸,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重新展开。

纸张上全是褶皱,像一张被火燎过的地图。

她拿起第二张。

【今天在训练场上,把李猛揍了一顿。】

【那小子不服,说我发疯。】

【我就是发疯。】

【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揍他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是在床上揍你。】

【把你那两条又细又长的腿,架在我的肩膀上。】

【让你哭,让你求我。】

【让你用哭哑的嗓子,一声一声地,喊我的名字。】

【不是陆排长。】

【是振华。】

张月揽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振华。

她从没这么叫过他。

那两个字,从他的笔下写出来,再映进她的眼睛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命令感,和一种让她腿软的亲昵。

她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从里到外。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把信纸扔在桌上,像是扔掉一个烫手的山芋。

那些信,散了一桌子。

每一张纸上,都爬满了那种张牙舞爪的字迹。

每一个字,都是他。

是他粗重的呼吸,是他带着烟草味的手指,是他落在她皮肤上滚烫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