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吧，肯定有你的信。”

她说完，就回自己院里去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张月揽一个人。

她走到桌边，拿起昨天剩下的那半罐山楂酱。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玻璃罐上。

红色的山楂酱，像一块融化的宝石，透着甜丝丝的光。

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罐身。

她想，陆振华的信，会是什么样的呢？

大概会是板着脸的语气吧。

用他那惯常的，命令式的口吻。

批评她不该乱花钱，不该寄东西。

说不定，还会写上几句训练的枯燥日常。

最后，再不咸不淡地问候一句。

她想象着那封信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就算是骂她，她也想听。

她把麦芽抱在怀里，走到院门口，朝大路的方向望过去。

路上空荡荡的。

太阳升高了。

她想，那个穿着绿色邮政制服的男人，今天会带来一封滚烫的信吗？

一封，能让她枕着入睡的信。

第75章 三十几封信

她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

李雪已经回了自己家，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那两只鸡在窝里发出细碎的啄米声，咯咯，咯咯。

麦芽趴在她脚边，下巴枕着前爪，睡着了。

太阳一点点升高，光线从院墙的豁口照进来，在地上画出一块明亮的方格。

她看着那块方格，里面的尘土都在懒洋洋地飞舞。

时间过得很慢。

她站起来，走进屋里，想找本书看。

指尖划过几本书的书脊，最后停了下来。

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又走出来，坐回原处。

目光一次又一次地，投向通往家属院大路的那条小径。

空荡荡的。

只有风吹过，卷起几片干枯的落叶。

她的心，随着那些落叶，一会儿被卷起，一会儿又落回原地。

等信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是喉咙里发干，手心里冒汗，坐不住，也站不稳。

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从远处传来。

叮铃铃！！

她的后背，瞬间绷直了。

麦芽的耳朵也动了动，抬起了头。

一个身影出现在小径的尽头，骑着车，越来越近。

不是绿色的邮政制服。

是隔壁王婶的儿媳妇，提着一篮子菜，哼着歌。

王婶的儿媳妇看见她，笑着打了声招呼。

张月揽扯了扯嘴角，回应了一下。

心，又沉了下去。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

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