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手背上被鸡爪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指甲里，全是泥。

她看着那个鸡窝，两只鸡正凑在一起，低头啄着米。

咯咯，咯咯。

那声音，不再是惊恐的尖叫，而是一种安稳的，带着生活气息的声响。

张月揽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地，落回了实处。

第74章 李雪来访

鸡窝里，那两只鸡挤在一起，正低头啄着碟子里的米。

咯咯，咯咯。

声音很轻。

麦芽趴在她的脚边，舌头耷拉在外面，哈着气。

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上的灰。

院子里，总算安静了。

她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道细长的血痕，血珠已经凝固了。

指甲盖里，全是黑色的泥土。

裤脚上，溅满了湿润的泥点。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这么狼狈过。

隔壁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雪的脑袋探了出来。

“吵什么呢，大清早的，我以为谁家杀猪了。”

她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

看见了东倒西歪的小铲子。

看见了地上散落的几根鸡毛。

看见了那个崭新的、歪歪扭扭的鸡窝。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瘫坐在地上的张月揽身上。

李雪的眼睛，慢慢睁大。

嘴巴，也跟着张开。

空气凝固了三秒钟。

“噗。”

一个古怪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挤了出来。

紧接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像一道炸雷，在安静的清晨里炸响。

李雪扶着门框，整个人笑得直不起腰，肩膀一耸一耸。

“我的……我的老天爷啊……张月揽……你……”

她一边笑，一边指着张月揽，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张月揽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

那股热气从脖子根，一直烧到了耳朵尖。

她想站起来。

腿是软的。

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地上只有坚硬的石板。

“你这是干嘛了？跟鸡打了一架，还是被狗给拱了？”

李雪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走过来，蹲在张月揽面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捏着张月揽沾满泥的裤脚，拎起来抖了抖。

“哟，这身新衣裳，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张月揽把自己的裤脚从她手里扯回来，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吐不出。

太丢人了。

李雪的目光又落到她那只受伤的手上。

“哎哟！还挂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