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也接了过来，她掂了掂分量，叹了口气。

“我这是吃了你的嘴软，拿了你的手短，行，这事儿我烂在肚子里，谁问我，我都说不知道。”

程冬梅和李雪走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张月揽一个人站在新搭好的鸡窝前。

风吹过，带着夜晚的凉意。

鸡窝是空的，可她的心，是满的。

她站了很久，直到麦芽走过来，用头蹭了蹭她的腿。

第73章 闹腾的鸡

天刚破晓，一层薄薄的晨雾还未散尽。

院门被拍响了，声音很急，梆梆梆的。

张月揽打开门，看见程冬梅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柳条编的篮子，上面盖着一块蓝布。

“冬梅姐。”

“给你。”程冬梅没多废话，直接把篮子往她怀里一塞。

篮子很沉，带着一股活物的温热和动静。

张月揽猝不及防地抱住，入手的分量让她手臂一沉，里面的东西扑腾了一下，发出被压抑的“咯咯”声。

“这是……”

“山楂酱的谢礼。”程冬梅拍了拍手，脸上是那种不由分说的爽快，“一只公的，一只母的，先养着试试，我娘家兄弟送来的，皮实。”

她说完，转身就走，步子迈得极大，像后面有东西在追。

“冬梅姐！”张月揽抱着那个不断动弹的篮子，想喊住她。

程冬梅头也未回，只是摆了摆手。

“我忙着呢！回头再说！”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晨雾里。

院子里，只剩下张月揽一个人，抱着一篮子温热的、会动的麻烦。

她低头，掀开蓝布的一角。

两双黑豆似的眼睛，正惊恐地看着她。

一只公鸡，羽毛油亮，鸡冠鲜红，一只母鸡，是朴素的芦花色。

它们挤在一起，浑身都在发抖。

张月揽的心，也跟着它们一起，在胸腔里乱跳。

她把篮子放在地上，后退了两步，看着那个新搭好的鸡窝。

昨晚，它还是一个承载着勇气和决心的象征。

现在，它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难题。

该怎么办？

程冬梅的话在脑子里闪过。

“窝里头得铺上厚厚的干草。”

她跑回屋里，从灶房抱来一捆稻草，笨手笨脚地铺在鸡窝的角落里。

“还得给它们弄个沙坑。”

她又找来一把小铲子，在鸡窝旁边的空地上挖土，弄得一手都是泥。

“门要朝南开，通光。”

她把鸡窝的门打开，阳光照了进去，尘土在光柱里飞舞。

准备工作做完了。

她看着篮子里的两只鸡，又看看那个空荡荡的鸡窝。

它们要怎么过去？

她伸手，试探着去抓那只母鸡。

指尖刚碰到温热的羽毛，母鸡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尖叫着在篮子里乱扑腾。

“咯咯哒！”

那声音又尖又响，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公鸡也跟着叫起来，昂着脖子，摆出攻击的姿态。

张月揽吓得猛地缩回手。

她站在原地，看着它们，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