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舒服了,也太屈辱了。
她整个人都缩在木盆里,水将将漫过她的胸口,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不想看他。
陆振华就站在盆边,高大的身影把晨光都挡住了。
他拿过搭在架子上的一块干净布巾,浸湿,拧了拧,然后俯下身。
粗粝的布巾贴上她后背的皮肤。
他在给她擦背。
动作算不上温柔,有些笨拙,力道却控制得很好,不轻不重地擦过她背上一道道被他弄出来的红痕。
就是这个动作,彻底撕开了张月揽用沉默和顺从伪装起来的硬壳。
“滚开。”
她的声音从膝盖间闷闷地传出来,沙哑得厉害。
陆振华的手顿了一下。
然后,他继续擦。
“我让你滚开!别碰我!”张月揽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水珠顺着她散乱的发丝滑落,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
陆振华看着她,没说话。
他的沉默,是一把火。
“陆振华,你就是个混蛋!”张月揽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进水里,没有半点声响。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从她后背,慢慢擦到肩膀。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
这一声“嗯”,比一百句辩解都更让张月揽发疯。
“你是个畜生!你不是人!”她开始口不择言,那些被压抑了一整夜的恐惧和委屈,全化成了最恶毒的刀子,朝他捅过去。
“是。”他回答。
布巾擦过她的锁骨,带起一串细小的战栗。
张月揽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承认了?他就这么承认了?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我说要离婚?那封信呢!温远的那封信!你看都没看就定了我的罪!你跟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戴帽子的疯子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他答得很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张月揽彻底愣住了。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质问,一肚子的血泪控诉,可他根本不接招。
他把她递过去的所有刀子,都面不改色地收下了,然后插进他自己胸口,还问她,还有吗?
这让她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的力气都落了空,憋得她心口生疼。
“你就是想折磨我,你想看我求饶,你想把我弄死在床上!”她嘶吼着,声音都劈了叉。
“对。”
一个字。
斩钉截铁。
张月揽的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赤着上身,军绿色的长裤裤腿卷着,露出结实的小腿,汗水顺着他壁垒分明的胸腹肌肉线条滑落,消失在裤腰里。
他英俊,强壮,也可怕。
他俯视着她,眼神深不见底,那张总是紧绷着线条的脸上,此刻竟带着一点松弛。
那是野兽饱餐餍足后的慵懒。
这个认知,让张月揽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
她输了。
从他踹开门的那一刻起,她就输得一败涂地。
不管她做什么都只是他这场狩猎游戏里的助兴节目。
他享受着她的一切反应,然后用最蛮横的方式,把她所有的挣扎都碾碎。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像个玩物一样,被他捏扁搓圆,连发泄愤怒的资格都没有?
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
张月揽的眼神,变了。
那里面最后一点哀求和软弱,被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