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梓俊拨开上面堆着的其他东西,毫不犹豫的打开那个盒子。

里面是里面是一枚古朴的木雕平安扣,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圆润发亮。

平安扣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年幼的周语蝶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正踮着脚给躺在草席上的盲眼少年喂药。

释梓俊的指尖剧烈颤抖起来。

盒底还有一本褪色的日记本,翻开的那页写着:

“今天在山上捡到一个很好看的哥哥,他眼睛看不见了。我偷偷把家里的药都带给他,他问我名字,我不敢说真名...要是被继母知道我在外面养人,肯定会让爸爸把我赶出去的……”

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片干枯的海棠花瓣,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梓俊说要娶我,我好开心。可是奶奶突然生病了,我都来不及跟他告别,就要走了。我让清修寺的师父去接他,他会不会忘了我?”

释梓俊的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

那个总是带着淡淡药香的小手,

夜里偷偷给他塞的饴糖,还有小女孩笑着收着他的平安扣...

所有的记忆都指向一个残酷的真相:

当年荒山上救他的,从来都是周语蝶。

他死死攥着平安扣,指节发白。

释梓俊就感觉自己的世界,好似要崩塌一般。

他捧起盒子,朝着家佣吩咐了一句,让人把周雪凝带过来。

周雪凝被带过来时,脸上还带着不耐烦的傲气,高跟鞋踩得清脆作响。

她拢了拢精心打理的卷发,红唇一勾:“梓俊,这里是收拾好了吗?”

可当她看清释梓俊阴鸷的脸色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释梓俊盯着周雪凝,眼底的寒意一寸寸凝结。

“你还记得,当年我失明时,你每天给我敷的是什么药?……“

周雪凝一怔,随即扬起下巴,语气笃定:“当然是止血的草药!你当时浑身是伤,我“

释梓俊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我那时根本没有外伤,是眼睛中毒失明,用的药是清毒散,味道极苦。“

周雪凝脸色微变,但很快又强撑着辩驳:“那、那么久的事,我记不清了!“

释梓俊逼近一步,继续质问:“那第一次见我时,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周雪凝的手指悄悄攥紧裙摆,眼神闪烁:“你……你问我为什么救你。“

又错了。

释梓俊嗤笑一声,眼底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我当时根本说不出话,是你先开口问我”你还活着吗?”

周雪凝彻底慌了,声音开始发抖:“我、我只是记性不好……“

“记性不好?“释梓俊猛地抓起桌上的木盒里的照片:“那这个呢?!

周雪凝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肯定是周语蝶刻意让人作假,不想让我好过的,才弄出来的。”

“啪“

释梓俊猛地将木盒摔在她脸上,盒角在她脸颊划出一道红痕。

“你还要狡辩!”

周雪凝吃痛尖叫,踉跄着后退两步,眼里终于浮现出恐惧。

释梓俊指腹摩挲过那张照片里女孩的脸。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几乎窒息。

原来……他从未认错人。

周语蝶才是当年那个在荒山上救他的女孩,那个笑着要他“以后娶我“的小女孩。

而他,竟然因为周雪凝的三言两语和平安扣,就认定周语蝶欺骗了他,甚至……恨了她那么多年。

多可笑。

多荒谬。

他缓缓抬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