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周语蝶的尖叫划破空气，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恐惧。

可已经晚了。

夏夏刚逃出一个魔爪，又被壮汉抓回去，从三楼重重摔落在院子，鲜血溅湿了周边的草坪。

一记惊雷在天际炸开，暴雨倏然砸下。

周语蝶双眼泛红，像是根本感觉不到一般，发了疯般冲下楼。

抱着周知夏试图给他止血，可血却越来越多。

忽然，头顶的雨停了，释梓俊的声音传来：“他已经摆脱躯壳，去往另一个世界了。”

抬头看着面前的释梓俊，周语蝶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咳出一口鲜血，和眼泪一起落下。

即使被送进精神病院，即使得知自己活不久，周语蝶都没有这样崩溃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释梓俊能这么平淡说出这句话，宣判最后的死刑？！

释梓俊向来纤尘不染的衬衫被血迹染红，他呼吸一窒，看向周语蝶绝望的面容，瞳孔骤然紧缩。

“周语蝶……”

话还没说完，周语蝶又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第9章

再次醒来，不是在杂间，而是在医院。

释梓俊沉默半瞬，清冷的声线里难得有几分愧疚。

“我会给夏夏祈福，把他葬在最好的墓地。”

周语蝶没有哭喊，没有答话，她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一具早已死去的躯壳。

唯一相信她，关心她的夏夏走了。

带走了她的心，她的魂，她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没得到回答，释梓俊转头去看她。

周语蝶眼神空洞，仿佛有什么正在她身上悄然死去。

那双曾经满心满眼是他的眸子中，不再有他，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原和无边的黑暗。

释梓俊心脏莫名一抽，沉声开口：“这事是雪凝不对，我会替她补偿你。”

周语蝶的目光终于移到他脸上，看着他一字一句。

“补偿？我要周雪凝死可以吗？”

释梓俊一愣，那抹异样的情绪顷刻消散，冷冷吐出一句话。

“你还有精力胡言乱语，不如在这好好反省。”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释先生，之前您为二小姐求的送子神像，圆空大师松口了。”

释梓俊看了眼周语蝶，还是转身向门口走去。

“马上过去。”

周语蝶怔怔地看着释梓俊远去的背影，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角湿润。

亲手逼她喝下中药，让她再也无法生育的丈夫，居然为了另一个女人，去求送子神像。

待男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周语蝶拿出那个平安符扔进垃圾桶。

接着，一边咳嗽，一边起草离婚协议。

签下名字的那一瞬，周语蝶胸口一阵剧痛，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落在纸上。

她颤着手擦去嘴角的血，热着眼眶放好，爬上窗台。

……

释梓俊刚出住院楼，就听到周围护士议论。

“窗台上有个女人，好像是要跳楼！”

“快打消防电话！VIP702是谁负责的，患者家属呢？！”

跟在释梓俊身后的管家一怔，悄声提醒：

“702是周语蝶的病房。”

释梓俊的心脏漏跳一拍，僵硬转身，周语蝶就静静地站在窗户边，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带走。

他眼睫一颤，很快冷下声线：“哗众取宠，我就不信她真能跳下来。”

看着释梓俊再次转身远去，周语蝶的心中却没有预想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