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江璟云点头,考期已近,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用,不如出门去摸摸竞争对手们的底。

次日下午,修整过后的江璟云,裹着一身厚衣服,跟熊一样出了门。

二月寒风似剪刀,刮得人脸生疼。

江璟云一边走一边在想,若是能金榜题名留在京城,今年他就要把羽绒服给倒腾出来,还有加大各种式样面脂的生产,就这两样,没准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也不晓得塞北那边局势如何,要是能再让人去那边收购些羊毛,把毛衣弄出来,那就更暖和了……

正想着,一阵风又吹过来,冻的他就是一哆嗦,恨不得将自己缩进衣服里,脚步迈地飞快,很快赶超前面的并排走的两人。

外面虽然冷,但茶楼里却是人满为患,口音各异的才子高声辩论,肆意挥洒自己的文采,时不时辩到精彩之处还传来喝彩声,热闹非凡。

江璟云让小二引他们在酒楼靠里的位置坐下,点了些茶和点心。

“我看窗边那还有位置,咱们怎么不坐那里?”苏玉珩将炸香的花生米抛进嘴里,“你看人家迎风而立、吟诗作对的样子,多意气风发!”

一杯热茶下肚,冻僵的江璟云才缓过气来,他捧着茶杯暖手,慢悠悠地说道,“要去你自己去,还意气风发,我看一会儿吹个偏头风出来还差不多。”

“嘶……你这人好俗,念这么多年的书,怎么都没长点文人风骨?”苏玉珩一脸嫌弃,却没有换位置的意思。

江璟云对他的语言攻击毫不在意,并嗤之以鼻,“你的风骨能抵抗风寒啊,那还穿这么多衣裳做什么,快脱下来给那些没读过书的穷人穿,也算是善事一桩。”

苏玉珩冷哼:“风骨没有,你的铁齿铜牙倒是日益坚固。”

张正柏在旁边笑着给他两倒茶,习惯性地打圆场道:“其实璟云说的也对,快考试了,若感染风寒就得不偿失了。而且这里位置开阔,四周讨论的话题都能听见些,我们也不算白来。”

天子脚下,诸多顾忌,能聊的话题不多,三人坐着听了会,便感十分无趣,直接掉头回家,各自埋首苦读。

第53章

七日后,春闱。

二月初九,第一场,试《四书》义三道,《五经》义四道。

二月十二,第二场,试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任选一道。

二月十五,第三场,试经、史、策五道。【1】

二月十六,考生出贡院,考官进行封闭阅卷。

二月二十七日,最后摆在众考官面前的,是两份同样优秀,却风格各异的卷子。

主考官礼部尚书看看左手那份卷子,“此卷字迹遒劲圆润,文义尽优,所论中肯清正,虽未能完全洞悉根本但也言之有物;”言罢,又瞧瞧右手那份,“这份字迹秀润却工力未到,策论言辞犀利直指要领,行文过于工整,倒失了几分灵气。”

“两份都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真是让人难以抉择,”柳尚书面一脸纠结地看向旁边的副考官道,“若是赵大人,会选哪一份?”

被问的赵学士一身白鹇圆领青袍,头戴乌纱帽,身姿挺拔,面容瘦削冷峻,气质儒雅而又带着几分凌厉,见被上官提及,姿态也是一派从容淡定:“你心中不是早已有答案,还问我作甚?”

“你这人,这么多年,话行事还是如此直白,”柳尚书摇头叹气,一脸无奈,“要不是与你相识多年,寻常人哪受得了你这臭脾气?

赵学士木着脸不理他,柳尚书也不在意,将选好的卷子摆在一旁,自顾自地感叹道,“哎呀,如今真是人才辈出,尤其是这份,仔细看来,还颇有些赵大人年轻时候的风采,遥想当年,那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当真是令人怀念……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