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声声，别在裴阙身上找感情。”他语气松弛，像是在说什么再过平常不过的话。

“他的感情早就在家族争斗中蚕食的一丝不剩。”

一锤定音。

陆挽声突然为明姻感到悲伤。

这样诞生在黑暗中的人，又如何给予她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爱情。

她看着慕谟：“你也是吗？”

慕家能在京城百年屹立不倒，其中的隐晦想必不输裴家。

慕谟笑着，却不达眼底，“声声，小叔叔从不是良善之辈。”

他能跟裴阙和岑彧关系好，不过是三个人的内里是同样的凉薄冷漠。

如果不是遇见了陆挽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有如此柔和的一面。

他继续道：“但认定了你，就不会伤害你，也不会放开你。”

“你现在想逃，小叔叔不保证会做出什么。”

低沉的声线裹挟上警告。

陆挽声凝视着他，忽而唇线上扬，水眸澄透，笃定道：“你少吓我，你才舍不得。”

慕谟静静看了她几秒，突然探手掌住她的下颚，捏过来狠狠咬了一下，“真是输给你了。”

十月伴随着天气的日益凉爽接近尾声，慕家老先生的六九大寿也筹办的十分隆重，在十月二十九日这一天如期到来。

慕家老宅的前院与后院泾渭分明，后院偏向古典风，家族成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小院子，带着古典园林的意趣。

前院多为会客之用，面积极大，宴会厅的挑高建筑如同水中沚，典雅华贵。

四面围湖，依水而建，四角飞檐，极具规模的方形建筑，以玻璃门聚合成墙，全方位通透。

内里装修古典中见庄重，沉敛中见奢华。

生日当晚，月朗星稀，夜幕高挂。

皎洁月色坠落湖中发出粼粼波光。

建筑四周灯火通明，如同白昼，老宅门庭若市，来往车辆络绎不绝。

衣香鬓影，豪车轿跑。

推杯换盏间，是权贵和资本的博弈。

慕家的影响力，至此可见一斑。

陆挽声坐在后院，造型师和化妆师齐齐上阵，摆弄着她的小脸。

从下午到傍晚，时间久到她都有些困倦。

她眯着眼，头一点一点的，几乎要睡过去。

又一次头颅垂落，下巴托上一只大手。

她惊醒，抬头。

慕谟垂眸看她。

她瞳眸微张，看清他后，有些怔忡。

男人单手插兜，落拓矜贵地站在一旁。

纯黑色手工西装，伴有暗金色纹理点缀在领口袖口。

系着温莎结的领带勒着修长的脖颈线条，冷白的肌肤将贵气俊美推向极致。

眉眼深隽冷感，五官的每一处起伏弧线都缀着凌厉和淡漠。

陆挽声用目光仔细描摹他的面庞，久到周围的化妆师都没忍住笑出声。

化妆师笑着出声：“陆小姐刚刚困得睁不开眼，一看到慕先生倒变得很清醒了。”

慕谟勾起一丝淡笑。

陆挽声猛地回神，脸颊温度有些发烫。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现在看小叔叔还会失神。

她错开视线，没再看他。

慕谟托着她下巴的手往一侧挪了挪，顺势捏了捏她红透了的耳垂。

“我先过去，一会记得跟着老爷子进场。”

“别紧张。”

陆挽声没看他，点点头，“知道啦。”

这些流程她看了好多遍。

慕谟见她连看都不敢看他，笑意扩大，离开的背影都有些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