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卓昀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不再看她,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比方才的暴怒更令人胆寒。

“你这几日心神不宁,思虑过甚,不宜再掌西厂机要。”商卓昀顿了顿,“所有事务,即刻移交韩奕芝。没有本督传召,不得踏入值房半步。”

苏沁柔如遭雷击,瘫软在地。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急切的禀报声。

“掌印大人!陛下急召!请大人速速到宫里去!”

商卓昀霍然起身,朱红色蟒袍带起一阵凛冽的风,大步向外走去,自始至终都未看苏沁柔一眼。

龙椅之上,皇帝萧怀瑾脸色蜡黄,眼下乌青深重。

阶下,文武百官黑压压一片,个个面色惶惶,交头接耳。

“陛下!”工部尚书宋恒上前。

“沧州此次疫病来势汹汹,地方官府束手无策,已强行封城,然而这疫病传得极快,周围几个县也未能幸免。短短数日,已席卷三县之地,死者……死者十之三四,已过百人了啊陛下!”

“什么?”

“数百?”

“完了完了!这……这该如何是好!”

群臣人人自危,几位家在沧州的官员更是摇摇欲坠。

萧怀瑾猛地一拍御案,强行压下了一片混乱。

“马太医何在?这疫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陛下!”马藏锋上前恭敬道:“染病者初时高热如焚,继而全身皮肤寸寸起满红疹,直至溃烂流脓。”

“朕不要听这些,朕只想知道有什么法子!咳咳……”萧怀瑾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马太医听闻将头跪得更地,“陛下!臣罪该万死!尚未找到有用的方子!”

萧怀瑾头疼地揉着额角,声音带着疲惫,“此次赈灾防疫,谁能担此重任?”他目光扫过殿内黑压压的群臣,眉头紧锁。

殿内一片沉寂,兵部尚书宋恒冷嗤一声,语带讥讽,目光直直剜向户部尚书翟旌。

“陛下圣明。只求这趟赈灾的银子,别再喂饱了某些人的腰包就好!”

“宋恒!你什么意思?”翟旌猛地跨出一步,指着宋恒的鼻子,脸涨得通红,“你你你你给本官说清楚!”

宋恒非但不惧,反而慢悠悠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阴阳怪气。

“呵,翟大人何必如此激动?下官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是好心提醒一句,管好您的户部,别让国库的银子长了翅膀飞了才好。”

“你血口喷人!”翟旌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都在打颤,眼看就要不顾体面地扑上去理论。

萧怀瑾被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几乎要拍案怒斥的当口。

“父皇!儿臣请命!”

萧承熙排众而出,撩袍而跪。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一股子舍我其谁的态度和对黎民百姓的深切忧虑。

“沧州疫病肆虐,生灵涂炭,儿臣身为皇子,岂能坐视不管?儿臣愿亲赴沧州疫区,主持防疫赈灾事宜!与灾民共进退,不灭瘟疫,誓不还朝!”

他这番慷慨陈词,掷地有声,瞬间让慌乱的朝堂为之一静。

不少大臣眼中流露出赞许和希冀的光芒。

商卓昀眉头微挑,不知道这草包又在打什么主意。

“承熙,你可有完全的把握?”萧怀瑾问。

萧承熙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笑,“有!儿臣身边,有一位精通医术的女神医沈家二小姐,沈语瑶!”

“沈语瑶?”

“那个剽窃她人词曲的沈家二小姐?”

“女神医?”

阶下一片窃窃私语。

“承熙,你确定此女会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