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卓昀捏紧手中的书卷,指节泛白,“书房还有公务,你先去睡。”
话音未落,却见沈芙苏已轻巧地跃上矮榻,裹着锦被蜷成小小一团,“不妨事,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说着她便阖上了眼,可旋即后悔了这硬邦邦的矮榻硌得生疼!
上一世,商卓昀便是夜夜宿在此处?这般难受,他如何睡得安稳?
商卓昀看着榻上蹙眉辗转的女子,这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
他望着矮榻上辗转反侧的身影,时而不安地扭动,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涟漪。
他知道那矮榻又硬又冷,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这刺骨的寒意,可此刻,却莫名希望她能睡得安稳些。
沈芙苏终是迷迷糊糊睡去。
再睁眼时,天光已亮。她竟躺在卧房柔软的锦被之中,身旁空无一人。
“夫人醒啦!”棠梨捧着铜盆跨进门槛,眼角眉梢都漾着笑意。
“我不是在书房么?怎么在……”沈芙苏有些疑惑。
“昨夜掌印大人亲自将您抱回房,我瞧着他抱人的模样,连脚步都放得极轻呢。外头都说大人冷心冷肺,依奴婢看,分明是独独把温柔都给了夫人。”棠梨笑道。
听到此处,沈芙苏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此时梅染突然急匆匆走来,“不好了夫人!”
梅染不说,沈芙苏就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上一世,便是这日,商府门前有女子哭闹生事。
她被庶妹沈语瑶一番撺掇,深信那名叫柳雪儿的女子是商卓昀养在外的外室,为此大闹一场。后来更是在沈语瑶的挑拨下,对商卓昀平添了无数嫌恶。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沈芙苏眸中最后一丝睡意褪尽,只余一片沉静的冷光。
她掀开锦被,利落地起身梳妆好后往大门走去。
商府门口围了不少人,大都是来看热闹的。
墙根下聚着几个丫鬟婆子,交头接耳的话音里浸着酸味:“听说了吗?新夫人被冷落啦,新婚夜独守空房,掌印大人瞧着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本督竟不知,夫人昨夜做了什么,也要被你们这群贱仆说三道四?”一道清冽的声音骤然响起,是商卓昀。
几个嚼舌根的奴仆如遭雷击,膝盖重重磕在砖地上:“掌印大人恕罪,小的知错了!”
“莫问,都打发出去吧。”商卓昀说得云淡风轻。
“是,掌印大人。”莫问抱拳应下,抬手示意侍卫上前。
被架住的婆子刚要哭喊求饶,被莫问一记森然冷笑堵了回去:“冲撞掌印夫人,大人肯留你们一条活路已是慈悲。再敢聒噪,就当心刀剑无眼!”
几人立马无声无息。
沈芙苏从回廊转角转出,眉眼弯成两弯月牙,“多谢夫君为我出头。”
她耳坠轻晃间,将商卓昀别开的目光又悄悄勾了回来。
商卓昀笑了笑,还未及开口,柳雪儿忽见沈芙苏身影,顿时扑了过来,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掌印夫人饶命!求您留我一条活路!”
“我……”商卓昀刚要解释,却看见沈芙苏上前一步将柳雪儿扶起。
沈芙苏眸光扫过人群中垂眸掩笑的沈语瑶时,那刻意压低的眉眼间,分明是算计得逞的快意。
沈芙苏心中冷笑,看来沈语瑶与前世一样,先撺掇柳雪儿扮作外室,借她之手挑起事端,然后引得陛下降罪商卓昀。
联想到萧承熙近来频繁出入沈府,莫非这两人早已暗中勾结?
“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妨说来与我听听?我自会为你做主。”
沈芙苏声线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