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沈芙苏,似乎有些茫然的睁着眼睛,那只捏着半块脏污茯苓糕的手都在颤抖,缠着纱布的伤口开始渗血。

他已经分不清是伤口撕裂的疼痛,还是心爱之人羞辱时的心痛……

沈芙苏嗤笑,眼睁睁看着这位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在她面前慌乱无助,狼狈不堪……

……

一念及此,沈芙苏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随后侧身靠在商卓昀怀中。

今生尝过这茯苓糕的滋味后她才明白,前世萧承熙给她的,根本不是他亲手所做,而是眼前这个被她狠狠伤害的商卓昀的心意。

可她做了什么?

她说他“东施效颦”,亲手将的心意,连同那地上的茯苓糕一起,狠狠碾碎在尘埃里。

“夫人这是方才听了那么多诗,困了?”商卓昀笑着说,下一秒却瞥见沈芙苏眼角的泪,心口猛地一揪,连忙问道:“可是齁着嗓子了?还是不和胃口?”

沈芙苏望着他笨拙又急切的模样,心头酸涩更甚。

她强压下喉间的哽咽,一字一句清晰道:“好吃,很好吃,多谢夫君。”

“那怎么好端端的哭了?”商卓昀心疼道,随后不自觉的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

“就是因为……太好吃了……”沈芙苏声音微哑,顺势将脸颊埋进他宽阔的肩窝撒着娇,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清冽又令人心安的气息。

商卓昀下意识将人往怀里拢了拢,随手取过一旁的玄狐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肩头,“我不信,不过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商卓昀。”沈芙苏在他肩头闷闷地唤了一声。

“我在。”他应得低沉的回应。

“你信不信……我做了一个很长、很真的梦?”沈芙苏缓缓道。

“梦见什么了?”商卓昀垂眸,放柔了语调。

“梦见……我害死了所有我在乎的人……”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料,声音几近破碎,“包括你……”

什么!?

也包括他?

她竟说……他也是她在乎的人?

商卓昀也顾不上沈芙苏梦里是什么内容,至少此刻,沈芙苏说她在乎他。

商卓昀心里突然一阵陌生的钝痛与悸动,他压下翻涌的心绪,手臂无声地收紧,将她更牢地护在怀中,“都是梦,只是梦罢了,莫怕。”

“对……是梦,只是梦……”沈芙苏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更深地依偎进他温暖的怀抱,喃喃道:“商卓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

商卓昀想着,他也不知道,他只觉得他商卓昀生下来就该对沈芙苏好。

“大概是……”商卓昀喉结滚动。

大概是从第一次见你,就把命都赔进去了。

可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不好了掌印大人!”马车外莫问急促的禀报,骤然打破了车内的静谧。

“何事?”商卓昀沉声问道,揽着沈芙苏的手臂下意识收紧。

“商家的人……硬闯进来了!属下等未能拦住,此刻已在正堂!”莫问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沈芙苏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陡然冷下去,环着自己的手臂却下意识将她护得更紧,“我去处理那些腌臜事,你先回……”

“我随夫君一起去!”沈芙苏连忙打断他。

“好。”商卓昀温柔道。

九千岁府的正堂之上,商家大房的老爷夫人、二房的夫人,竟已堂而皇之地端坐其间,俨然主人姿态。

商卓昀眸底戾气翻涌,未料到已彻底搬离商府,这些人竟还能如此不知廉耻地追上门来。

“诸位是自己滚?还是等咱动手?”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