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白银千两,各位放心,都是我沈栖山自己的钱,没有动用一分军饷。”沈栖山指着银箱,“我已经帮每个姑娘上了良籍,大家领二十两白银,拿着这些银子,回家乡寻亲也好,去别处隐姓埋名安身立命也罢。天大地大,总有一处能容你们清白做人,莫要再留在这腌臜之地,任人作践……”

“二十两……银子?”

“放我们走……还给银子?”

“谢小沈将军大恩啊!”

“将军救命之恩!奴永世不忘!”

“老天开眼了!开眼了!”

女人们哭喊着,纷纷朝着沈栖山跪倒下去。

“将军英明!!”

“放她们走!!”

“支持小沈将军!!”

越来越多的士兵被这气氛感染。

他们不再沉默,不再旁观,声音激起千层浪。

几个士兵甚至自发地站到领取银两的队伍外围,形成一道人墙,将那些还想靠近女眷的刘副将亲信之隔开,“滚远点!”

亲兵们开始维持秩序,帮着女人们排队上前领取银两。

人群中,一张脸孔却因怨恨和嫉妒而扭曲。刘副将只觉得一股邪火在五脏六腑里乱窜,“呸!装什么圣人?断了老子的乐子,还他妈在这充好人!沈栖山……你给老子等着!”

沈栖山将这些尽收眼底,眸色更深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众将士听着。一支能战之师,当有正气,当知廉耻!欺凌弱小,非英雄所为!望诸位谨记军法,严守军纪!今日起,再有违令者,定斩不饶!”

“谨遵将军号令!”

台下是整整齐齐的回应。

刘副将脸色铁青,看着这一幕眼神愈发阴鸷。

他狠狠啐了一口,转身挤出人群不知去向。

沈栖山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将刘副将那张脸记在心里。

此人心术不正,怨气深重,需得提防。

喧嚣初歇,营地入口处似乎有些动静。

守卫的士兵刚想阻拦,却又立刻躬身退开。

身着银狐裘大氅的沈芙苏缓缓走来。

那双盈盈秋水般的眸子情绪翻涌,正望着高台上的弟弟,本来是心疼,之后却变成要溢出来的骄傲。

与她并肩而立的男子身披玄色貂绒大氅,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商卓昀。

他们显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将方才的场面尽收眼底。

“姐姐!姐夫!”沈栖山也看到了他们,连忙快步上前迎了过去。

“栖山!”沈芙苏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臂膀。

他的弟弟长大了,比她还要高。

她仰着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沈栖山的脸庞,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了他,“我们栖山长大了!爹娘知道一定开心的不得了。”

“呵呵。”一声极轻的笑从商卓昀喉间溢出,听不出喜怒。

“苏苏说得不错,栖山此举,倒是出乎本督意料。”他顿了顿,眼中带着一丝极淡的欣赏,“虽有雷霆手段,却是菩萨心肠。行事虽显稚嫩,倒也……颇有章法。和本督从前有些像。”

“听到没,你姐夫可不常夸人。”沈芙苏笑着捏了捏沈栖山的脸。

商卓昀将沈芙苏的氅衣拢了拢,对着沈栖山微微颔首,“是个能成事的苗子。看来这趟北地没白来,风雪没白吹。”

他说着,指了指方才刘副将愤然离去的方向,意有所指道:“只是这破旧立新,总要得罪些人。”

沈芙苏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担忧地看向弟弟。

沈栖山挺直了背脊,迎向商卓昀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沉声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