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药,也是他最大的软肋和威胁。

吴月娥从此成了月姬。

屋内,一个内侍低着头,无声地端上一碗药。

“月姬,喝了它。”萧承烨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淬了冰。

月姬缓缓抬起头,那双坚韧温柔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

她看着他,没有疑惑,没有哀求,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她甚至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极淡、极苦的笑。

她伸出纤细的手,稳稳地接过了碗。

萧承烨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眼。

她在笑?她为什么笑?

她恨孤吗?还是在嘲笑孤的懦弱和卑劣?

他突然后悔了,想阻止,想打翻那碗药,想抱住她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可喉咙像被铁钳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阴暗的占有欲和对失控的恐惧最终压倒了一切。

月姬仰起头,将药汁一饮而尽,动作决绝得没有一丝犹豫。

药碗从她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成片。

月姬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喉咙,纤细的脖颈上青筋暴起。

她张着嘴,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开合,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承烨踉跄一步,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月姬却像被烫到一般,猛地向后缩去,蜷进更深的阴影里,只留下那双彻底熄灭、如同灰烬般空洞的眼睛,无声地凝视着他。

她看着他,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种彻底的了然和心如死灰的绝望。

“本宫对不起你……”萧承烨依固执地旧上前将月姬抱在怀中。

月姬的身体止不住颤抖,呜咽着闭上了眼睛。

从此,吴月娥成了月姬,一个太子身边的哑女。

他赐予她锦衣玉食,将她锁在身边。

只有抱着她冰凉、毫无回应的身体,嗅着她身上那熟悉的气息,他才能在那夜复一夜的梦魇中获得片刻安宁……

……

翟绾月看着萧承烨骤然苍白而痛苦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她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声音放得更柔,“太子哥哥,一个背主求荣、贪图富贵的哑女,不值得您如此伤神。她能拿钱远走,已是殿下开恩了。您……您还有臣妾啊。”

他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将翻涌到喉头的腥甜狠狠咽下。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再无一丝波澜。

“更深露重,殿下要保重身子啊。”翟绾月目光扫过他手中的绣帕,眼底掠过一丝嫉恨,可声音依旧柔媚。

“月姬姐姐已经逍遥自在去了,殿下何苦为她伤神?”

“滚开!”萧承烨声音低沉嘶哑。

“殿下……”

“孤让你滚!没听见吗?”萧承烨的声音藏着毫不掩饰的暴戾。

翟绾月被那眼神中的杀意骇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她不敢再多言,仓皇退了出去。

翌日。

沈芙苏终究是放心不下,天刚蒙蒙亮便递了牌子,以探望萧羽婳的名义匆匆进宫。

她直奔月姬偏殿,却被门外的侍卫拦住。

“锵!”数把寒光闪闪的长刀瞬间出鞘,“站住!东宫禁地,闲人免入。”

“大胆,你知不知道这位可是……”棠梨的掌印夫人还未说出口,便被沈芙苏拦下,她不想给商卓昀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她将一袋银子给了看管的侍卫,那位侍卫的眼神才温和了些,示意手下收回刀鞘。

“这位大人,我是来探望月姬姑娘的,烦请通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