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青梧反应极快,一把将刚跑出几步的罪魁祸首揪了回来。

沈芙苏迅速取出备用的布掩住口鼻,但刚才她毫无防备地洗了几口空气,喉头一阵发痒,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营帐内。

小武被青梧按跪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

“夫…夫人!我该死!”他涕泪横流,砰砰磕头。

“可我阿娘…阿娘快不行了!女神医答应给药救阿娘!我才…我才鬼迷心窍啊!”

“你是为了救你阿娘?”沈芙苏轻声问道。

“求夫人开恩,让我把药给阿娘送去吧!”男孩恳求道:“我发誓,等我亲自喂阿娘喝下药,立刻就回来,任凭夫人打骂发落,绝无半句怨言。”

沈芙苏看着地上那小小的、颤抖的身影。

恍惚间看到了过去那个同样绝望无助、失去母亲、失去一切的商卓昀……

“咳…罢了……”沈芙苏无奈地叹了口气,“青梧,给他拿些银两,还有……再给他一些上好药材和干粮。”

“夫人!”青梧急了,声音拔高,“可他要害您!”

“照我说的做吧……”沈芙苏打断她,疲惫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

“是!”青梧咬牙,转身快步出去。

男孩呆住了,甚至忘了哭,脸上糊满泪痕鼻涕,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芙苏。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沈芙苏的声音很柔很轻。

“小…小武……”

“小武,”沈芙苏看着他惊惶的眼睛,安抚道:“这次你是为救你阿娘迫不得已。但记住,无论多难,害人的路是走不得的。你阿娘若知道,心会比病更痛。”

“呜呜呜……”小武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不是害怕,这次是悔恨和羞愧。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他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青梧冷着脸回来,将一包沉甸甸的碎银和鼓囊囊的药材干粮塞进小武怀里。

小武死死攥住,对着沈芙苏的方向深深磕了一个响头,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营帐。

沈芙苏她看着小武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心下觉得不安。

果然,当晚,隔离营帐内。

沈芙苏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骨髓深处钻出来,四肢百骸都像被碾碎般剧痛难当。

她咬着牙,强撑着处理完最后几份药方,一股难以抑制的奇痒窜上喉头。

“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呛咳猛地炸开,如同要将五脏六腑都狠狠撕裂、呕出体外。

她胸口剧烈起伏,甚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夫人!您怎么了?!”梅染撞开帘子,扑进来点亮了灯。

灯光昏黄摇曳,沈芙苏的脸被映得异常潮红。

沈芙苏冰凉的手背下意识贴上自己滚烫的额头。

那温度灼人,烫得她指尖一缩。

“梅染……我好像……也染上这病了……”沈芙苏的声音极度虚弱,“你快走,这病凶险,你也会染上的……”

梅染伸手去探那骇人的热度,指尖传来的灼烫感让她如坠冰窟,“怎么会……不!夫人我不出去!”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沈芙苏蹙眉,用尽全身力气将梅染推搡着出了门,“快走!这病沾不得。”

不等梅染反应,她已“哐当”一声死死闩上了门栓。

隔绝了外界,沈芙苏紧绷的弦瞬间崩断。

她眼前一黑,身体向前栽去,还好她下意识伸手死死抠住了门框,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粗重地喘息片刻,压下喉头翻涌的血腥气,一步步挪到桌边。

桌上还放着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