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年岁渐长,又成了阶下囚,反倒是念起那点子稀薄的亲情,于是想要姜知雪帮忙打听那孩子的下落。
姜知雪在听到老太监对妻子大打出手的时候,眼神很是微妙地闪了闪,听他讲完来龙曲面,才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这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答应。”
老太监千恩万谢,同最初在客栈被制服时候桀骜的模样判若两人。
姜知雪转身的瞬间,一直噙着的笑容立马垮了下去,同时在心中暗暗骂了句“渣滓”……
天色暗淡,郡主府外,两盏灯笼高高挂起,叙白趴在高大的门前上睡得颠三倒四。
姜知雪眨了眨眼。
这人怎么还在?卓文没将他打发走么?
带着满腹疑问,姜知雪迈步走上台阶。
叙白猛然惊醒,双手下意识紧握成拳,整个人在这一刻,充满了警惕与攻击性,而当目光落在姜知雪身上的时候,才急忙松懈下来,又换上癞皮狗一般的神情,冲姜知雪笑。
整个过程,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若是不留心,根本注意不到。
姜知雪很是自然地皱起眉头:“卓文不是将你这两日的银钱都结算了?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
“郡主您不问我才要说这事呢!”叙白一拍大腿,很是夸张地道:“卓文兄弟真是够意思!我在黑市摸爬滚打这些年,都未曾见过出手这么大方的主儿!郡主大人,我这辈子,跟定您嘞!”
姜知雪“哦?”了一声,好奇道:“你不是同友人一道开了那间书坊,怎么样看也应当是家底厚实的人,这便将你收买了?”
卓文给多少银钱,她心中自然有数。
叙白嘿嘿一笑:“那书坊是白捡来的,几年前,那儿闹鬼厉害,旁人不敢收,我们才给占下来的。”
叙白这人说话实在不着调,姜知雪也不想纠结真伪,挥挥手道:“今日的差已经了了,你回家吧。”
叙白却不依,咬死自己银子拿的心中不踏实,一定要将夜间的差一起当了。
姜知雪两世为人,习惯了发号施令,对这样的无赖,属实是没太有法子,索性便依了他。
回了府衙,柳叶桃叶正在为她整理寝室。
解开披风,姜知雪思索? 片刻,叫住二人:“你们不用忙了,去将温箬唤来,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决定前往北羌之后,姜知雪给着两个小丫头一口气发了半年的月银,又为她们在京城之中租了一间院子,这样即便她不在,她们也能过得好一些。
很快,温箬赶过来:“小姐,什么事?”
姜知雪压低了声音:“温箬,我若是让你帮我解决一个人,你办得到么?”
之前,动武的事,她总是交代给赵金河与素容,现在二人都各自出了事,这差事,只能是落在温箬身上了。
可他是个大夫,姜知雪总要尊重他的意思。
温箬撇撇嘴:“小姐您是瞧不起我吗?我虽然不懂刀剑,但我的手段,可从来没没输过老赵那家伙。”
赵金河叛逃之后,温箬只是伤心了那一夜,从那以后,便如同没事人一样,该说的话说,从不会避讳。
只是姜知雪每每听见,心中难免难过。
对旁人,她能铁石心肠,但温箬、赵金河与素容三人,是她最后的信任。
姜知雪将心头泛起的点点酸涩压下:“好,你今日应当见过那个叙白了吧?在出城之前,解决掉他。”
温箬很是自然地点头应下,也没多问什么,确定过没有其他事情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所有人都退出之后,姜知雪独自在桌案前坐了许久,直到烛火燃尽,房间变得一片黑暗,她才缓缓起身,推开房门,神情复杂地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