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书是这样想的,重金砸下去也要让自己的爱子得偿所愿。

原本这事是暗中进行的,找的那些文人也都是趋附自己的,可不知道怎么,其中竟然混进来一个真性情的。

那人一首七言绝句,将王公子比作天上的乌鸦水中的王八,命短是造化,不得善终是菩萨开了眼。

王尚书猝不及防见了,险些气的没背过气去。

一番查证之下,才发现,这诗是京城之外,一间书坊的弟子所作,于是带人前去拿人,书坊的先生姓毛,虽说姓不错,却早早掉光了鬓发,又得了个外称“毛秃子”。

他极力护着自家的弟子,王家人不敢闹大了,这不,两方已经纠缠两日了。

姜知雪与卓文对对望一眼,直觉告诉他们,这间作诗骂人的书坊中,应当就有他们想要找的人。

这几个不着调的书生原本还叽叽喳喳争论着王家的事,却在听见卓文打探那家书坊的所在时,一齐闭上了嘴。

他们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卓文,试探问道:“二位贵人是从何而来,怎么对此事这样上心?”

卓文反应很快,根本无需姜知雪开口:“我们有位朋友前几日提到过那间书坊,这不,却糊里糊涂没有说清在哪儿,这不我们便找错了地方。”

矮个子奇怪道:“你朋友?男子还是女子?你可要知道,那间书坊,收的可全是女弟子。”

卓文心下一惊,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声疑问压在心头。

大景虽对女子宽容,可单独教女子念书的书坊,却还是头一次听说。

寻常贵人家的小姐丫鬟,都是请先生上门去教,因科举仍旧只选男子,是以百姓家中,好容易省下一份钱,自然还是要供养男子读书的。

“你们连这都不知道吗?”穿着花衣的弟子很是敏感,察觉到卓文的惊讶,他立马提出疑问,“你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我们虽然看不起那些小娘们抢了我们男人的风头,却也不能无故坑害她们。”

这人明明就是想要护着那边,却非要说难听的话。

姜知雪明白此人的立场,于是几句话,证明了他们的确没有恶意,这才要来了那间书坊的位置。

那几个奇怪的弟子并没有骗他们,当他们赶到的时候,这间较为偏僻的书坊门前,正停靠着一辆王府的马车。

姜知雪还未走进书坊,便听到一个颇有些得意的声音道:“你一个穷酸书生,还当真以为能护得住这几个贱人?方才我们已经给过你面子了,是你自己不接,那酒别怪我们翻脸无情了!”

而后,一道年轻又愤慨的声音道:“只因为你们是官家是贵人,就能这样欺负人么?书中没有这样的道理,几千年来也没有这样的道理,你们会又报应的!”

听着这话,姜知雪心中的石头总算安稳落了地。

能张口闭口就是圣人、道理的,除了乔钰,还能有谁?

可是下一刻,书坊中就传来一声闷哼,不知道是谁被打倒在地。

刚开始讲话的人声音变得阴鸷可怖:“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我们敬重你们是读书人,才未曾落下礼节,既然你们不识趣,便不要怪我们拆了这间破院子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个打手冲上前去,围在乔钰与另一名教书老先生身前。

姜知雪便是在此时,推开的书坊大门。

乔钰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不及细想,便本能脱口而出,“你快走,这些人都是无赖,莫要伤了你!”

而他面前的打手,正挥拳冲向他的面门。

来不及解释,姜知雪从门后抽出门栓,扬手向着乔钰的方向甩去。

粗重的门栓命中那打手后背,他口中喷出一口血沫,整个人忍不住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