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落在诡辩这事上,姜知雪实在是擅长:“小生自然是被她哄骗的,大当家被她瞒地这样深,直到现在,还以为她只是个弱女子,小生大意失前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再者。”说过这段话,姜知雪忍不住停轻喘几下,肩膀处传来的细细密密的痛苦,实在难捱,想来应当是伤着骨头了,“她说她是管家的人,要小生用大当家来做将功抵过的筹码,言之凿凿,就连翰墨郡的内情都了如指掌,小生实在无法不相信。”

随后,姜知雪便将冷青梧所说的,那些知县与状师的事儿捡了几件隐秘的说出。

“大当家以为,京中那位大人,缘何会来此?想来是有人想要拿您做平步青云的踏脚石。翰墨郡如此形势,天下又是那般形势,您自己都生了退心,何况旁人?”

一番话下来,池继业即便是不信,也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他有些烦躁地锤了一下桌子,再抬眼看姜知雪的时候,目光中就淬上了杀意:“若是让我得知你在说谎,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像是不解气,他又伸手冲姜知雪而来,看手势,似乎要揪她的衣领。

先前受了那一拳,本就是苦肉计,现在她可不愿意做挨打的沙包了,于是闪身躲过,口中道:“大当家不用吓唬小生,小生原本就是活一天赚一天的人。”

池继业拿她无法,只能叫人看牢固了她,又脚下生风地走了,想来应当是遣人去打探消息了。

她也不着急,毕竟那一面还有冷青梧。

选了几瓶药膏,给自己上过药后,姜知雪艰难地靠在床头,闭目修养起来。

若是计划顺利,冷青梧此时,应当也已说动知县,让他相信池继业包藏祸心,趁着风沙迷乱之际,绑走了状师,想要以此威胁,重新瓜分谋利。

池继业透露给自己的,想要离开翰墨郡独立门户的野心,自然也成了取信于知县的关键。

依照着冷青梧所言,知县蠢笨,此时又没有了状师在旁出馊主意,估摸着只能被冷青梧牵着鼻子走了。

果不其然,午时一过,她便听到外面传来打杀的声音。

来到窗前,姜知雪向外眺望,风沙虽已停,但空中的沙尘仍旧浓重,不远处,也只能见到几个人影,根本看不真切。

“嘭”

她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厚重干燥的空气呛地姜知雪一时间难以睁开眼睛。

不过猜也知道,能在此时找上门来的,只有池继业。

池继业几步上前,头一次在姜知雪面前表现出焦急的模样:“真让你说对了!那狗知县,竟然真的敢来攻打营寨!”

姜知雪会心一笑:“大当家此时再信,是否有些晚了?”

“晚?”池继业被她这一激,却又冷静下几分:“呵呵,就那几个虾兵蟹将,还想要拿我怎么样?”

他真正担心的,还是知县将他的秘密捅出去,到时候,他便是大景境内的逃犯,再难成事。

逃出去不难,但一定要斩草除根!

打定主意,他向姜知雪道:“你若是愿意跟随我,我便带你逃出去,日后天南海北,我东山再起,觉不会亏待你的!”

“大当家当真是豪杰,此时此刻,竟然还想着借着小生的消息,东山再起。”这话姜知雪说的真心,池继业这份心胸,的的确确是少见的。

可惜了

“恐怕此刻,我若是拒绝,大当家应该不会让小生活着走出此间吧?小生别无选择。”姜知雪假作无奈地一笑。

只可惜,在她的棋局中,池继业这个山匪头子,注定是末路了。

营寨中的其他匪徒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还笃定了他们同知县是一条船上的人,此番不过也是知县装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