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枭然在清醒之后,回忆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之后,登时便发起狂来。

但还未曾失智的地步。

只不过,这件事没有瞒过杨婉蓉。

她在弄清楚事情经过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犹疑,直接命人给父亲送信。

杨蔡当日便到了府上,二话不说,逼着姜枭然写下休书,带着杨婉蓉便走了。

几日后,杨婉蓉落胎的消息与她的绝情书一道传了回来。

在信中,杨婉蓉已经知晓了姜枭然给自己写过的诗,全都是买来的,她痛斥姜枭然乃是蝇营狗苟之辈,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报应,他不配让杨婉蓉生下他的孩子。

多重打击之下,姜枭然便成了如今的样子。

秋墨阁中,满院的花因着寒冷已经渐渐凋谢,姜知雪还在规划着如何才能移过一棵梅花过来。

素容将在街上听到的闲话学给她听,一面讲一面笑的不停。

姜枭然出事之后,有许多好事的人,细细想了想,这姜家才获封侯爷不过几月,侯府夫人、世子,便接连出了事。

这当真邪乎的很。

众说纷坛,起初大家只是说定远侯是仗着问竹先生的功勋才有了今日,只是姜家福薄,压不住天潢贵胄的气运。

到了后来,便说姜相霖必然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这才报应到自家身上。

连带着问竹先生,天纵奇才,却英年早逝。

一传十,十传百,如今百姓摆摊、过巷,都要绕着定远侯府走了。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姜知雪叫人传出去的。

杨婉蓉能这么快得知消息,也是她传的信。

只不过她未曾想到,杨婉蓉会那样决绝,直接将腹中胎儿打掉。

事情闹的大了,便传到朝堂上。

杨蔡直接一纸诉状,告了姜枭然的御状。

其上说,姜枭然假借他人诗词,哄骗杨婉蓉真心,抄袭陋习,更是丢尽了文人的脸。

其二,姜枭然疑有短袖之癖,乃是实打实的骗婚。

楚昭序也不知见了状纸有没有笑,最后仍是宣了姜相霖进宫,训斥了一番。

而皇后娘娘在得知此事之后,连夜为太子定下太子妃人选。

什么为皇上选妃的事情,早就急的抛在脑后了。

一夕之间,定远侯府如同这天气一般,冷到了极致。

姜相霖将姜枭然关了起来,就在上一世关姜知雪的柴房中。

姜许意受了打击,一病不起,将自己关在梅霜院中,谁都不见。

姜知雪得了空,将院中的花好好收拾了一番,又唤来素容:“素容,你说,这外面的消息,在大理寺的牢狱中,能听得到么?”

素容笑道:“兴许是听不到。”

姜知雪便随手抓了几锭碎银子给她:“那就想办法,让人传话进去,毕竟作为娘亲,总要知道自己儿子的近况。”

素容将银子抓在手心,去办差了。

卓文在一旁,小心递给姜知雪一手巾:“小姐,擦手。”

姜知雪接过后,卓文又瞧了瞧她的表情,斟酌着用词道:“小姐,你此举虽是灭了定远侯府的气势,但您自己也跟着受了连累,当真值得么?”

他不知道姜知雪的真实身份,只是冷眼瞧着,姜知雪似是与姜家人有仇。

但究竟怎样的仇恨,能让人报复到这种程度?他甚至觉着,姜知雪不是姜家亲生的女儿,说不准,还是灭父灭母的仇家来着。

“卓文,你这是觉着我狠辣了么?”姜知雪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卓文顿了顿,道:“依照常理,小姐做的这些事,怕不是‘狠辣’二字便能说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