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这里有?点歪。”
高大俊俏的少年武将小心翼翼地捏着那?朵红绸花,仔细调整了?一番角度,直至完美,方呈至她眼前,朗声笑道:“芳辰吉乐,沈令嘉。”
马车摇晃,他赠礼的手却极稳。
沈荔便?也回?以敬意,双手?接过那?只不知雕坏了?多少名贵檀木才做出来?的华丽锦盒,轻轻置于膝上。
她以为这只盒子?便?是萧燃赠送的生辰礼,直至他低沉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打开看看。”
沈荔依依不舍地拆开红绸带,打开锦盒,只见里头躺着一支水色温润的玉笔。
笔管拇指粗细,水滑光亮,顶端寸许雕了繁复的卷云纹,上嵌一颗翠玉珠,做工简单而细致,一看便知是某人日夜亲手打磨而成。
“我在这笔上做了?个小机关,世上仅此一支。”
萧燃示意她,“你摁一下笔端的玉珠,小心些。”
沈荔依言轻轻一按玉珠,只闻咔哒一声细响,笔端寸许处便?倏地弹开,露出藏在笔管里的一片锋寒薄刃。
“这是?”
“是笔刀。”
萧燃抽出这把藏在笔杆中的尖刃,于指间轻巧地转了?个花,但见一泓秋水映月般的薄光闪过,冷芒流转,一缕发丝应声飘落。
“你不是习惯随身带着纸笔么?”
他将薄刃收回?笔杆中,重新拧紧,“带着它,即可写字,又可防身,还能用来?刮去竹简上写错的墨迹。岂不便?利?”
到底得遇上多诡异的场面,才会在写字时拔刀防身?
沈荔摩挲着玉笔,柔声打趣:“殿下赠送此物?,可是要祝我早日成为刀笔吏?”
萧燃身形有?一瞬的僵硬,迟疑道:“是不好的寓意?若是不合适,你千万要同我说?……”
“没有?,挺适合我。”
沈荔将玉笔珍而重之地放回?锦盒中,指腹抚摸盒身璀璨精美的花纹,“这只盒子?,也是你做的?”
“自然。”
萧燃舒展身形,眼底蕴着慵懒的浅笑,“送礼要送全套。非但这礼是你的,连我这个送礼之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也是你的。”
所以,这就是你昨夜在汤池纠缠半宿的理?由?
“多谢。”
沈荔打开锦盒,仔细看了?眼里头的玉笔,复又合拢锦盒,含笑诚恳道,“这份贺礼,深得我意。”
闻言,萧燃眼底漾开更炙热明亮的笑意,抬臂将她揽入怀中,亲一亲,揉一揉。
“已经出了?十里亭了?。”
沈荔在他怀中歪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提醒,“送到此处便?可,你快回?去吧。”
“再陪你往前走一段。”
萧燃低哑道,“十里……再送十里,好不好?”
再送便?要进入琅琊地界了?。
沈荔哑然失笑,心中那?点怅然也被这个紧之又紧的温暖拥抱填满,不由放软身形,无声而纵容地轻轻颔首。
“沈荔。”
“嗯?”
“路上照顾好自己,走慢些,莫要吹风受寒。”
“好。”
“回?来?前捎个信儿?,我来?接你。”
“好。”
“还有?,唤我一声。”
“萧燃……”
“不是这个,叫我的字。”
“……”
“怎么?都老夫老妻了?,还叫不出口?”
萧燃低低一笑,温暖的指腹向?下,准确地寻到她的薄弱之处,“不愿叫字的话,唤‘夫君’也可。”
“萧燃!”
“叫字,还是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