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成日里能吃能睡的，哪有什么不适，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不过就是想寻您不痛快。”

她心疼地抱着毯子想给悦芷熙盖上。

人还没上前，就听房门开合。

冷风灌入，带来了一道凉薄无情的冷笑。

“悦芷熙，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闹这一出，让阿窈生生在屋里烧了半日？你非但不知悔改，竟还纵着这小畜生无法无天！”

悦芷熙心一坠。

回头就见祁晟满身清冷，面色阴沉。

雪芽被他一个眼神瞬间吓软了腿。

可想到悦芷熙遭受的不公，她又倔强地仰起头，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奴婢没错，雪芽只是替圣妃不公，自从窈夫人来了松灵山，殿下眼中可还有圣妃的存在？圣妃待殿下一片真心，殿下怎能这般薄情寡义”

“放肆！”

雪芽话未完，便被祁晟一掌打飞，语气盛怒，“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此随意置喙主子，看来也该给你些教训！”

悦芷熙身子一颤，忙低头求情。

“雪芽也是护主心切，是我管教无方，求殿下饶过她这次，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祁晟怒气只增不减。

“依我看，你身边就是有了这些搬弄是非的人才让松灵山不得安宁，况且，以下犯上本就是大不敬，来人，将她拖下去，杖责直到她认错为止，行刑完，赶出松灵山！”

“不要！”

雪芽是悦芷熙当初救下的一只小雪兔。

自那之后，雪芽就跟在她身边，唯听命于她一人。

这么久以来，悦芷熙早将她视为了朋友。

悦芷熙站起身，想护在雪芽身前，手腕却被祁晟死死攥住。

“不要！我求你，日后我定会对她严加管教，好好照顾凤窈，若你还是不觉得解气，我愿意自请下堂，将圣妃的位置让给她，只求你放过雪芽！”

回应她的，却只有祁晟深不见底的眸。

雪芽还是被拖了下去。

她在屋里求，雪芽在外头喊，

字字句句，皆在为她不平。

悦芷熙嗓子都要求哑了，祁晟没有丝毫动容。

雪芽凄厉的哭喊声，震得她心头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声响戛然而止。

刺鼻的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血腥味。

悦芷熙心头一空。

下一瞬，便有人急匆匆地跑进来。

“殿下，那丫头脾气倔得很，没撑下去……死了。”

死了？

悦芷熙脑子有一瞬空白。

那般真心对她的雪芽，就这般死了？

怎会如此！

“不！不会，快宣医倌，救她！快救她啊！”

悦芷熙崩溃地起身想冲出去，祁晟却不许。

“一个死了的畜生有什么好看的？也不嫌晦气。”

畜生？晦气？

他明知道雪芽于她而言，并非寻常的侍婢！

悦芷熙狠狠瞪着他，眼前人表情终于有了片刻松懈，语气却仍旧狠戾。

“用她的死换你长个记性，你记着，害死她的不是我，是你。”

他扔下她转身。

走之前，还不忘往她心上插上一刀

“你既这般喜欢装病，以后也不必请医倌了，也好让你尝尝，生挨病痛的滋味！”

第三章

喉咙里蔓延出血腥，悦芷熙分不清这是从哪来。

踉跄着走出屋子时，院内只余下一滩血污，和一支前不久她送给雪芽做生辰礼的珠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