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芷熙任由他发火，一步没动。

气氛僵持不下时，书房的门却掐着点被人推开。

凤窈身边的侍婢慌慌张张冲进来，看到祁晟就开始哭。

“殿下，您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醒来得知自己小产，还因身体严重受损，恐再难以受孕，哭喊着要下地府将孩子抢回来，我们拦都拦不住！”

祁晟眸色一凌，狠狠瞪向悦芷熙。

“如今你满意了？”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那双眸恨不能将她看穿，“悦芷熙，有时候我真想剖开你的心来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话落，他沉着脸转身要走。

悦芷熙看着他决绝的背影，不由讽刺一笑。

这些时日，她又何尝不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若可以，她也想将他的心剖开看看，究竟是如何的铁石心肠。

攥紧的手松开，祁晟踏出门的那一刻，悦芷熙忽然开了口。

“祁晟……”

她声音太轻。

男人皱眉回头，眼底已经溢满了不耐和嫌恶，“你非是想她死才甘心是吗？”

在他眼里，她好像成了嫉妒疯狂的毒妇。

悦芷熙有瞬间痛的想哭。

盯着他那双无情的眼，眼泪却是一滴都落不下来。

好久，他自嘲勾唇，极轻的笑了一声。

“看在你我曾经的情分上，我们和离，好不好？”

祁晟眼底火气一滞。

悦芷熙又往前走了一步，“祁晟，我真的累了，我不爱你了，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她这具身体撑不住多长时日了。

她负了亲族，无法手刃仇人。

但悦芷熙想，至少在她身死后，她只是魔族罪人，而不是祁晟的妻。

祁晟眸光微颤。

第一次他在她眼里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空洞。

记忆里，悦芷熙的眼睛是亮的。

看向他的眼神，里头总是带着数不尽的爱意温柔。

如今，她却漠然的像是在看陌生人。

她怎么能不爱他！

祁晟眼底情绪飞快翻转，通红的眼眶分不清是怒意还是其他，出口的声音却冰冷。

“悦芷熙，今生无论生死，你都只能是我祁晟的妻！”

说完，他转身就走。

速度之快，半点不敢停留。

他怕再看她那双令人窒息的眼，会控制不住失控。

窗外风轻轻，卷着悦芷熙的念想升空，滚烫的泪水无声砸落。

她早该明白的。

她逃不出这座牢笼……

一连几日，悦芷熙都不见祁晟的身影。

她的身体也日渐亏损。

她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了。

她不吵不闹，只想静静等待着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可偏偏，有人等不及。

“我若是你，早该去死了。”

血色残阳下，凤窈居高临下地睨着悦芷熙。

她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出口却是极致的冰冷。

悦芷熙神情麻木。

到如今，她只是一句苟延残喘的躯壳。

见被无视，凤窈也不恼，眼底的笑意却越发森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