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被她一句话噎住,良久才回过神。

她勉强扯开嘴角,双手却不知不觉紧攥成拳,往日爽朗的声音也有些紧绷。

“说她两句还不乐意了……”

往日力挺她的同事们都愤愤不平。

“女的就这德性,头发长见识短,心眼小气量更小。”

“当然不是说老夏哈,老夏可是比爷们更爷们!”

“我看老婚驴就是嫉妒你,年轻漂亮,又跟傅总关系好。”

众人说着说着,脸上便带了些许意味深长。

听见最后一句话,夏悠的表情总算多云转晴,有些得意与期冀的眼神看向总经理办公室。

其实宋惜仪开始被针对时,大家都还算收敛,顶多背着人蛐蛐两句。

毕竟顶头上司是她男人,万一挨个算起账,谁都得不了好。

还好傅知南是个明事理的,最多事后出来和个稀泥,往往还是让宋惜仪跟他们道歉。

久而久之,同事们才渐渐放肆起来。

这次也是一样,过了个把小时,大家该骂的骂完了,办公室的门才悠悠打开。

傅知南熟门熟路走到宋惜仪工位边上,却不由得一愣。

电脑屏幕黑着,她常用的水笔文件夹都不见了,椅背上挂的外套也消失无踪。

“惜仪呢?”

话音未落,夏悠已经无奈地摊开手,一脸恨铁不成钢。

“早走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亏待她了。”

傅知南却忽略了她语气中的埋怨,骨节分明的大手下意识抓住椅背。

眼前空空荡荡的工位看着无比陌生,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脑海中闪过上午董事会批下的文件,其中就有宋惜仪的离职申请。

不过是耍小性子,居然真的收拾东西走了?

傅知南突然有些喘不过气,好像胸口压着块无形的巨石。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觉得宋惜仪会永远离开他。

如此荒谬绝伦的想法,却伴随着每一次呼吸,变得越发浓重……

夏悠却没查出他的异样,还在那里说宋惜仪的坏话。

“惜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好心关照两句,倒成我的不对了……”

傅知南沉默良久,忽然迈步离开。

“知南,你干什么去?!”

听见身后讶异的声音,男人头都没回:“我回家去找她。”

夏悠笑容一僵,随即紧跟上傅知南的步伐,只微微垂眸,隐去眼中的怨毒。

“行啊,正好我一起,有什么误会不能说开的,惜仪这人就是太较真。”

说着,她熟练挽起傅知南的胳膊。

男人肩膀一僵,却没有拒绝她的亲近。

开车到家,房门打开的那瞬,傅知南的眉宇便紧紧皱起。

鞋柜衣橱都空了一半,那些属于宋惜仪的痕迹都消失无踪。

床头柜满满当当的合影全都在垃圾桶里摔得粉碎。

这也闹得太过!

心头的怒意刚刚点燃,垃圾桶底下的陶瓷碎片就映入眼帘。

仿佛一桶冰水凭空泼下,什么怒火都浇灭了。

傅知南捡起一块碎片,尖锐的硬角刺破了指尖,他却仿佛不知疼。

陶片上歪歪扭扭画着婚礼头纱的样式。

他将陶片捏在手心,嘴唇紧抿着。

惜仪平日最爱惜这两个婚礼陶娃。

这一次,她恐怕是真的伤心了……

他急忙掏出手机,指尖还没按上拨号盘,就有两条温热的手臂环住他的肩膀。

夏悠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颈窝,温柔可